隻不過,她打小就對趙九重頗有微詞,即便是當初趙九重訂了她長姐這門婚事,她也曾大鬧過一場,隻說趙九重配不上她長姐。
原本就不過是孩兒心性罷了,趙九重也並未放在心上,後來,兩日即便是見麵,也謹遵禮數,直到她長姐亡去後,這原本正常過來的崔家小姐竟又任性了起來。
不但對趙九重百般挑釁為難,還執意嫁了林友望這種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寒門子弟,甚至於到了最後的合離,她也從來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崔禦史對他這唯一的閨女又愛又恨,偏又不能將她趕出去過,他也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沒看見。
“九重,趙九重!”崔鶯兒奔到趙九重身旁站定後,一雙璀璨如星眸的眼睛便直直的盯在了趙九重身上。
趙九重從未被她如此看過,一時之間皺了皺眉:“表妹有事?”
“你回來了!”崔鶯兒答非所問,亮晶晶的眸子含了絲絲笑意。
難得的,崔鶯兒見了趙九重沒有奚落他,也沒有陰陽怪氣的說些前程往事,崔建心裏起了一絲提防,隻覺崔鶯兒別有目的。
偏偏趙九重的麵上依舊是冷冷淡淡的神色:“表妹若是無事,我便先走了。”
崔鶯兒麵上的笑意不減,見他似要走,也忙跟著他往前走:“你這是要去祖母哪兒?我陪你一起去吧,終歸我今日還沒有去過祖母屋裏,正好看看她有沒有要讓我抄的經書。”
崔建抬頭看了崔鶯兒一眼,往日,崔鶯兒可沒這麼溫柔懂事的一麵,俗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人有問題!
也不知道他家主子到底是倒的什麼黴,林姑娘已經夠他煩心的了,偏還多了這麼個惹事兒精。
就在崔建準備說點什麼,幫幫自家主子的時候,又聽趙九重淡聲道:“我去舅舅房裏,不順道。”
“啊?”崔鶯兒一愣,很快又笑出了聲來:“這有什麼,我就陪你一起去,反正大伯待我也極好,我去討個好點的狼毫筆回來,也好幫祖母抄書。”
此時,木樁子一般的崔建總算是後知後覺了,聽這意思,崔鶯兒是不論如何都想跟自家主子跟上了,也不知道,她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你還是晚些時候再去吧,不方便。”趙九重冷冰冰的話聲一落,崔鶯兒停了腳步。
在這上京城,就沒有哪家的公子敢這麼跟她說話,一來是因為她大伯是當朝首輔,權傾朝野,二來,她從來都睚眥必報,整個上京城的貴女豪紳們唯恐得罪她不及,怎會出言不遜?
偏偏,這趙九重卻!
她帶著滿滿的陳懇和歡喜,想要恭喜他撿了一條性命,沒想到,他卻如此冷漠,如今,一句話丟給他就草草離去,倒生怕她又纏上去了一般。
崔鶯兒自是不高興的,還想追上去討個說法,這時,忽聽身後有道男子的聲音傳來了:“鶯兒。”
這還是李元英第一次叫崔鶯兒的名字,熟絡中,帶著一絲親近。
崔鶯兒被趙九重冷落,心情原本就十分不好,如今見李元英過來,她卻如何都不想和他多說。
以前趙九重未曾回來,她尚且還有絲耐心和他周旋,如今,她連著這唯一的耐性都沒了。
“鶯兒!”見她不答應,李元英又喚了一聲,疾步走來。
崔鶯兒扭頭看他,麵上早沒了往日的熱情,不冷不淡道:“你來找我幹什麼?”
李元英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疏離,但終還是沉聲道:“我派去林家村的人打聽到了一些事,興許,你還不曾知道。”
崔鶯兒對林家村的事兒早就了如指掌了,哪兒還用得著他說給自己聽,當下就揉了揉額頭:“我有點不舒服,大公子,你還是先回去吧,畢竟我們還沒有成親,你如此跑來,實在是不太妥當。”
李元英一怔,目光朝著趙九重消失的方向看了看:“聽聞李長朔今日在外遇上了一個男子,那男子差點就跟他搶了林香草,再之後,我便瞧著他的人去藥鋪拿了安神香。”
“竟有此事兒?”崔鶯兒的麵上終有了一絲探究:“這麼說來,他也已經見到九重了。”
李元英聽她叫九重叫的這般順口,忍不住皺了皺眉,偏偏這時,又聽見她嗤笑道:“若是能把安神香裏加點東西,那我不是也算助你一臂了?”
若是能讓林香草永遠醒不來,那就是最好了,往後,再也沒有人敢跟她搶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