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不過是想想罷了。
待李長朔和李嚴走遠之後,他才緩緩往外麵走,城門外,崔建驅著馬車正在等他,見他麵色不好,
也不敢多說什麼。
“我讓你查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待趙九重緩聲問他時,崔建方才開口道:“我已經查的很清楚了,
趙虎確實還在李長朔的手上,隻是,這鐵礦一事明明已經斷了,如今他為何要留著趙虎,皇上要是知道
李長朔竟然還有隱瞞,隻怕得怪罪下來。”
趙九重唇角微勾,臉上全是了然笑意:“這還用說,他知道現在時機還不成熟,若是要搬倒徐首輔,也
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再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那我們?”崔建看向自家主子,沒有多話。
趙九重如何能不知道一個好的時機對做大事兒的人是有多麼重要,徐首輔主宰朝堂這麼多年,手下
的權勢盤根錯節,想要鬥倒他,那就隻有一次機會。
過了這次機會,徐首輔若是還沒有死,那他必然有千萬種理由將對手殺死。
那日,崔建將他救出來的同時,還拿到了一本賬冊,賬冊裏麵記載著每年各處私挖鐵礦,徐首輔得
到的每一個好處。
雖是不明白是何人記下來的,但有一點很確信,那人也是為了自保,將徐首輔的條條罪狀記下來,
以防徐首輔往後過河拆橋罷了。
他想過將那賬本遞給皇上,可看著朝堂中的關係錯中複雜,若是自己當真將東西遞了上去,毫無疑
問,還沒到皇上手裏,自己儼然就成了徐首輔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要想將徐首輔拉下馬來,還要徐徐圖之。
可想想香草如今的處境,似乎也輪不著他來徐徐圖之了。
他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去想最壞的打算,若是十日以後,李嚴當真默認著林香草嫁給李長朔,那到
時候,他也管不得什麼奸臣當道了,這王朝,自有它的臣子守護,他隻需得帶著自己心愛之人遠走高飛
就成了。
到了那時候,不管香草願意不願意,他都要帶她走,若是她一輩子想不起來他,他就默默地陪著,
總歸要守著他,不能讓李長朔那種卑鄙小人打了主意。
這日,日上三竿時,林香草才悠悠醒來,見雲煙正端著銅盆守在一旁,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問她
道:“現在幾時了。”
雲煙勾唇笑了笑:“公子和老爺已經下朝多時了,公子過來了幾回,但見小姐你還在休息,也不敢打擾
,又走了。”
“這麼晚了?”林香草看了看天,有些詫異,往日自己可沒這麼好的瞌睡,可仔細一想,自己最近一些
日子,身子總是這樣,饒是吃了藥,也不見得好,她忍不住懷疑那藥是個甚作用的。
“我替小姐擦臉。”雲煙倒是很快就擰了帕子湊上來了。
林香草抬了抬胳膊,渾身軟軟的,這時,雲煙已經拿了帕子湊上來了。
看著雲煙,林香草忍不住道:“雲煙,我怎生覺得我這身子實在是古怪,抬個手也沒什麼氣力,你說,
我該不是得了什麼大病吧。”
雲煙倒是不以為意,隻兀自安慰道:“沒事兒的,大夫當初也說了,這要作用來的緩慢,等吃完了,效
果就體現出來了。”
林香草有些驚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好。
這時,又聽見有人的聲音傳來了:“小姐,這是公子給你準備的,我全部拿進來嗎。”
是府裏的大丫頭,林香草認得,她略略的朝著那些個丫頭捧著的東西看了看之後,頓時了然了。
這些個錦緞布匹,定然又是李長朔讓送來的了。
雲煙見狀,忍不住笑了笑:“小姐,你瞧對你可真是上心啊。
林香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她對這些東西當真是不怎生感興趣的,可李長朔對她的好,她也是看的
清楚明白。
“小姐,我去外頭傳膳吧。”待她穿戴整齊之後,雲煙方才往外走。
林香草隻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勉強支撐著往桌邊走去,不多時,又聽見有人的聲音傳來了:“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