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過片刻間,原本靜謐安詳的夜裏忽就傳來了一聲慘叫聲,接著,整個將軍府都驚動了起來。
這慘叫聲是從大公子李元英房裏傳出來的,當下人們趕到的時候,卻見李元英正捂著右邊的耳朵,喃喃自語:“賊,有賊人,來人啊,
抓賊啊。”
下人們麵麵相覷,隻見她捂住耳朵的那隻手上還在不斷的滴著血,一時間,又是一驚。
其中,有個丫頭率先看到了李元英腳邊正擺著一隻血淋淋的人耳朵,霎時間,驚的大叫了起來。
“耳朵,大公子的耳朵!”
那丫頭的話似乎是提醒了眾人一般,府裏的下人趕緊忙活了起來,找大夫的找大夫,找李嚴的找李嚴,誰也不敢慢待了去。
李元英似也才被提醒了一般,忙張嘴道:“耳朵,是李長朔,肯定是李長朔。”
當李嚴帶著李長朔匆匆趕來的時候,依舊能聽到他這口齒不清的念叨著李長朔這三個字。
李嚴一看到李元英那慘狀,頓時有些於心不忍,忙上前安慰道:“沒事兒的,元英,沒事兒了。”
李元英聽到了李嚴的聲音,儼然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道:“大伯,救我,你救我,是李長朔,是李長朔幹的。”
他伸手費力的拽住了李嚴的手,那右邊早被割的肉樁子都不剩的耳朵根處血淋一片,十分可怕。
李嚴差點就氣暈過去了,忍不住就念叨道:“這究竟是什麼人下的毒手,竟就這般殘忍,有什麼事兒就衝著我來,幹什麼要這番針對於我的孩子啊!”
“李長朔,大伯,是李長朔。”李元英急急開口,聲音中有著無限的驚惶:“是李長朔割了我的耳朵,我看到他了,我還聽到他跟我說話了,他在警告我,報複我讓大家去南山寺上香,甚至於,他還想殺了我。”
李嚴身子一僵,扭頭詫異的朝著李長朔看去,卻見李長朔衝他無奈一笑:“嶽父,我這未來的大堂哥對我意見頗深啊,我明明在香草屋裏陪香草用飯,他可真是會冤枉人。”
李嚴也不相信李長朔會做出這樣的事兒,當下扭頭朝著李元英寬慰道:“元英,你告訴大伯,你是不是沒看仔細,那人怎麼會是長朔呢
,你們都是我們李家的好孩子,定是看錯了。”
李元英原本還想讓李嚴給他做主,聽了這話,剛剛才穩定下來的情緒,忽然之間就失控了起來。
“大伯,是李長朔,真的是李長朔,我親眼看見的,他包藏禍心,不能再留在李府了。”
李嚴見他如此失控,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偏偏一旁的李長朔卻冷聲笑道:“不知道你是哪隻眼睛看見我割了你的耳朵,快些說說,左邊眼睛,還是右邊眼睛。”
李元英似才發現李長朔竟在他屋子裏麵一般!木然的朝著李元英看了去,這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都嚇的不輕。
“你,你!”他指著李長朔,隻見李長朔那雙鷹眸正盯著他的眸子看,仿佛再選擇著究竟是要捅她左邊眼睛,還是捅她右邊眼睛一般!
李元英的心猛的縮了縮,一時間竟喘不上氣,徑直暈了過去。
李嚴嚇了一跳,慌忙朝外頭喊著大夫,而李長朔則徑直站在邊上道:“隻怕尋了大夫過來,堂哥這耳朵也是沒法了,嶽父還是要趁早讓他成親才是。”
李嚴心中微沉,當初照顧著李素素和李元英這一對侄兒男女時,他就想過,一定要把他們都培養成才,誰知道,今時今日,竟是這種結局。
一想到如此種種,他就覺得心中酸澀。
淡淡的朝著李長朔擺了擺手,他低聲道:“長朔,你莫要氣元英,隻怕那賊人刺激了他,他才會胡言亂語。”
李長朔勾唇點了點頭,目光緩緩地朝著自己腰間的配刀看了去。
誠然,割他耳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李長朔,如今,她這腰間的配刀上還在淌著血呢。
他早說過了,得讓他長點記性,莫要把手朝香草那邊伸過去,他偏是不聽,既是如此,也該付出一點代價才是。
若膽敢再有下次,他定然不會再手下留情!
這日李府上下,忙的不可開交,來的大夫走了一批又一批,無不在看到李元英的慘狀後搖頭歎氣。
可李嚴是想盡辦法也要給李元英找個好大夫,而李元英的耳朵不斷的流血,李嚴怕他再流下去,這命算是交代到地府去了,所以,忙又讓人召集了所有的大夫,被的不求,隻求他們給李元英止住血。
這一忙,隻忙到半夜,灶房裏的下人們還在熬著夜燒擦洗身子的熱水。
李長朔見李嚴精神憔悴,又安慰了幾句,隻說明日一下早朝就去順景太後那裏請幾個有聲望的禦醫過來,定要給李元英好好的看看這耳朵到底能不能接的上。
李嚴麵色稍緩,看著李長朔頓覺愧疚,隻怨自己那侄兒不爭氣,竟也不知在哪處招惹了仇家,如今還想將這髒水往李長朔身上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