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碧藍的天空,如一片潔淨無暇的美玉一般,清透明淨,風中有泥土和鮮花混合的香氣,時濃時淡,淡黃色的野花遠接到天際,這美景直撩得人心醉神迷,連眼睛都再舍不得眨上一眨。
一身淡粉衣裳的葉子儀站在花間,迎著那香濃的風,慢慢舉起了手臂,盡情享受著這自然的絕色。
忽然,一雙手臂從身後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那人低而清靡的聲音滿含情意地在她耳邊道。“子儀。”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猛地轉回頭,公子成俊美的麵容就在眼前,葉子儀一驚,剛往後退了半步,卻給他一下攬入懷中。
“子儀,荊姬,《荊公密要》和秦王寶圖在何處?告訴我……”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葉子儀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空,再一轉眸,卻是在公子成的寢殿之中。
看著坐在大榻上麵無表情的公子成,葉子儀驚恐地道。“我、我怎麼會在這裏?”
“你本來便該在此處啊,荊姬。”公子成冷笑著慢慢站起身來,緩緩走到葉子儀身前,他獰笑著捏住她的脖子,冷冷地道。“交出《荊公密要》,交出寶圖!交出來,快快交出來!”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咳咳……”
無力地掙紮著,葉子儀驚恐地看著公子成的冰寒的臉,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要!”
大口地喘著氣,葉子儀好不容易清醒了過來,卻是給眼前的景象驚了一跳。
目光所及處,是熟悉的玄色床帳,燈火的暖光在帳頂的金紋間流轉著,這是……公子成的榻上……
葉子儀心裏‘咯噔’一下,她悄悄摸了摸身上的褻衣,發覺除了衣裳濕透了,衣服還在,她不由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醒了?”
身後突然傳來的冷冷靡音驚得葉子儀一個激靈,她趕緊從被窩裏鑽了出去,忍著忽然而來的頭暈蜷在另一頭的榻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公子成為什麼一而再地把她弄上他的榻?他們之間沒這麼親近吧?再這麼下去,她還怎麼瞞著自己是女人的事?弄不好,會像剛才夢裏一樣,交不出《荊公密要》和寶圖就給他宰了。
縮在角落抖了一會兒,葉子儀瞄了眼斜坐在榻沿看著竹簡的公子成,欲言又止,直是忍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了。
“我、我怎麼會在公子的……榻……榻上?”
葉子儀感覺自己特沒有底氣,她既不能撲上去給他一巴掌,也不能一甩手就走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知道,這位公子大人喜怒不形於色的,連猜都猜不著,真真的折磨人。
“是你入夜爬了上來。”公子成繼續發揚有問必答的精神,回答的很痛快。
“我……我?!我、我半夜爬上了公子的榻?!”葉子儀忽然有種頭頂上天雷滾滾的感覺,她躲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大半夜的上了公子成的榻,這怎麼可能?這家夥,逗她呢吧?
“你說花開的好,要在這裏賞。”公子成這話不說還好,這一說,葉子儀是徹底沒話講了。
夢是她做的,她自然知道公子成說的不是假話,也多虧他沒把她踹下去,真是丟死人了!這一回是她主動的,那,上一回……媽呀,不會吧?還是搞搞清楚的好。
葉子儀很沒底氣地縮了縮,偷偷地瞄著公子成,小心地問道。“那,上一次我是怎麼會……在這裏的?”
“上一回?辟來時,本來是想讓拂右抬你上榻的,”公子成頓了頓,見到葉子儀那突然抬起來的小腦袋,亮晶晶的眼兒,他不覺唇角揚起了個不易查覺的弧度,淡淡地道。“後來……”
“後來怎樣?”葉子儀是真盼著公子成說是他抱她上榻的,倒不是別的,實在是,要是再是她自己爬上來的,也太丟人了。
“後來,見你本就在榻上,便作罷了。”公子成語氣平平地敘述完,又去看那竹簡。
葉子儀:“……”
這哥們兒,難道是在玩兒她嗎?
應該是吧?就是吧?本來就是吧!
一頭紮進雙膝內,葉子儀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這叫什麼事兒啊?哦,頭一天她就主動爬到人家榻上了?竟還那麼沒事兒人似的跟著他去赴宴了,這成什麼了啊?她不是那麼開放主動的人啊,好不好?
葉子儀這兒正懊惱著,就聽大殿裏一陣腳步聲響,她猛地抬起頭,下意識地扯過榻上的被子便蒙在了頭上,三兩下一拽,混身給包了個結實。
“公子。”被子外頭突然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那中規中矩的模樣,聽著倒不像是公子成後院兒的那些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