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沒有半分雜質的草木香氣在鼻端縈繞,公子成獨有的體息包圍著葉子儀眼前這一片天地,直讓她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阿成,若是明日我便死了呢?”葉子儀不舍地抬手撫上他的麵頰,眼中一片霧光。“你會不會後悔?”
“莫要再提此事!”公子成抬起頭來,努力平複著艱澀的呼吸,他使勁眨去眼中的水光,對葉子儀道。“子儀,你便是隻有一個時辰的命,也要等著與我成親之後再言生死!”
“嗤,你比我還要癡,都癡得傻了。”葉子儀抱住他的頸子,窩在他脖頸間哽咽著笑道。“想不到,我葉子儀這一世,能有個這樣癡情的丈夫,阿成,我好快活,真的好快活!”
“你便就是這世上頂頂癡惘的婦人。”公子成眼中含著星光,淡淡一笑,輕聲道。“我們進去。”
“好。”葉子儀點點頭,便就這麼貼著他,由著他抱著入了客殿。
客殿中,三人正聊得開懷,公子成這樣抱著葉子儀闖入,著實把在座的人給驚了一下。
“齊王!你這是做什麼!”劉莊當先拍案而起,他怒瞪著公子成,抬手點指著他怒喝道。“快將如意放下!真是豈有此理!”
“王上,你怎麼……”周丞相也站了起來,他對著劉莊一揖,帶著歉意地道。“我王性直,還望殿下勿罪!”
“勿罪?他這般抱著我甥女亂闖?如何無罪?薑成,若不是看你是一國之主,我立時便賜你個死罪!”劉莊見公子成無動於衷,不由大怒,身子一動,便要走下地台。
公子成小心地放下葉子儀,扶著她站好,撩衣跪地,抬眼看向劉莊道。“請舅父允我,今日便與如意成親!”
“什麼?”劉莊呆住,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癡望著公子成的葉子儀,皺眉道。“我與周丞相已議好了日子,你不是在齊國完備了大婚之事麼,因何要急著今日成親?”
“舅父,如意與我已說定了,先在南韶完婚,再到大齊行大婚之禮,還望舅父成全!”公子成說罷,納頭一拜,直是磕得地板砰然作響。
葉子儀在公子成身旁跪了下來,低下頭伏拜道。“舅父,如意想通了,願與阿成成親,便是有一日美滿,也甘之如飴。”
“原來如此,好,好。”劉莊點點頭,眼中有了幾分濕意,他走下地台,上前扶起葉子儀和公子成,很是感慨地道。“既然你們想要今日成親,昏禮之事,便交由舅父吧。”
“是。”葉子儀與公子成應聲,兩人互看了一眼,看到對方眼中濃濃的情意,相視一笑。
“嗯,好,好,好!”劉莊深吸了口氣,對一旁的周丞相道。“算起來,周公是齊王的長輩,今日,便請周公為他們證婚吧!”
“自是應當。”周元拱手一揖,對劉莊道。“既行大禮,我城外尚有三千騎士,請殿下允他們同飲一杯喜酒吧。”
“無妨,無妨,讓他們解甲入城與城中百姓同樂!”劉莊心情大好,吩咐道。“來人!傳令下去,使人廣告南韶百姓,今日郡主大婚,百姓可通明歡慶,共享酒肉!”
殿中侍人應聲退去,劉莊拉著公子成和葉子儀的手,看著公子成道。“阿成,今日,我便將如意交給你,你今後必得好生待她,若她受半分委屈,我西蜀定要與你一戰方可!”
“舅父——”葉子儀沒想到劉莊會拿爭戰的事來威脅公子成,當下便跺腳埋怨起來。“舅父這樣說來,孩兒豈不是成了那禍國的禍水了?”
“你這孩子,若是薑成誠心待你,如何有爭戰之事?”劉莊說罷,轉向公子成道。“阿成,舅父可有說錯?”
“舅父所言極是。”公子成從善如流,倒是沒讓劉莊失望。
“哎呀,你們真是的,不跟你們說了!”葉子儀看著這兩個堪稱當世梟雄的人物一唱一和,很有些無語,卻是心中甜如有蜜,也便就由著他們胡說八道了。
“好了好了,既要成婚,眼看便要午時了,咱們各自準備吧,若要今日行禮,要做的事可不少呢。”屈老站起身來,對劉莊道。“殿下,老夫帶人先到街上布置,采辦酒肉,一應禮儀,便交由殿下吧。”
“好好好,有勞屈老了,我這便使人去尋喜服!”劉莊滿臉喜色,連連點頭,對葉子儀和公子成道。“如意,你快去理一理儀容,我這便尋嬤嬤來與你開麵梳妝,阿成,你且去我的別苑等著,昏時便從那裏迎親。”
“那,喜堂設在何處?”葉子儀看了眼這客殿,想了想道。“便設在這裏吧,這裏最是寬敞,隻要稍加布置便可。”
“你這丫頭,倒急起來了。”劉莊調侃了葉子儀一句,點頭道。“好,便依你所言,就在這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