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上,她看似沒事,內裏,已寒徹骨髓。
“卓世子。”
汪錦喚了一聲,有些驚訝。
卓冷嶽淡淡應了一聲,夜風揚起他寬大的衣袖,飄然若舉,湛然若仙,“陛下不在嗎?”
汪錦近前一步,“世子,陛下還在太後那裏。”
點了點頭,卓冷嶽未再說什麼,汪錦點了點頭,帶著人正要走,“什麼聲音?”
汪錦忙頓住腳,疑惑的四處打量。
卓冷嶽走到軟轎一側,側耳傾聽,俊美出塵的麵容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心疼。
軟轎裏,蕭青蕤抱著膝蓋,隱忍著寒痛,偶爾自齒縫裏逸出嘶嘶呼痛之聲。
“蕭婕妤,您怎麼了?”
汪錦連聲問,剛剛在太後那裏明明一切都好,現在這是怎麼了?
“沒......事.......”
她雖說著沒事,可說話的語氣和聲音,一聽就很有事,汪錦臉色一變,待要吩咐人去傳太醫,又怕耽擱了功夫,急的團團轉。
“汪公公。”
突然他眼中一亮,拉住卓冷嶽的袖口,“卓世子,雜家求您件事。”
......
“汪公公,喝茶。”
小道童允墨殷勤的倒了杯茶,塞到汪錦手裏,汪錦不得不喝了一口,隨即苦的臉皺成一團。
“汪公公別吐,咽下去。這是正宗的苦丁茶,最是下火解燥,來,吃塊糖壓壓苦味。”允墨剝開糖紙,塞給了汪錦一塊糖。
被這麼一打岔,汪錦也顧不得追問蕭婕妤和卓世子兩人單獨在一起的事了。
裏麵。
手指下的手腕纖細白皙,肌膚下青色的血管清清楚楚,看著脆弱極了,卓冷嶽臉上露出憐憫心疼的神色。
蕭青蕤見狀,心裏一沉,強撐著一笑,“冷嶽公子,我這身子到底......你盡管說,我能承受得住。”
卓冷嶽凝眸望著她,臉色雪似的白,眉眼不複之前的鮮亮,似籠了一層紗,淡墨暈染般,唇色也是淡淡,他無來由的心疼。
“你可是前幾日服用過大補的藥物?”
蕭青蕤點頭,為了早點結束纏綿多日的癸水,她吃了藥。
“今日又受了寒。”
這句話,他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怎能這麼不愛惜自己?”
蕭青蕤驀然紅了眼眶,為他語氣裏的......疼惜。
“寒毒浸體,又驟然服用大補之物,熱燥太過,身子承受不住,你......子嗣艱難。”
“冷嶽公子,是不是我再不能孕育子嗣?”極輕極輕的問道。
她的反應太過平靜,卓冷嶽怕她是傷心過度,“是極艱難......”
蕭青蕤聽著他說的各種珍貴的藥材以及苛刻至極的調養,淡淡一笑,這些她根本做不到,再說她還要喝那勞什子蕪子湯,養了也是白養。
“你......不在乎?”
“我隻想活下去......”
這一刻,麵對這樣的卓冷嶽,蕭青蕤突然難受的喘不上氣。
心頭大震,卓冷嶽抬起手,觸摸那雙倔強而又迸發著生命華彩的眼眸。
......
“參加陛下。”
皮靴踏在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