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蕭裕言騎馬奔騰在平坦的大漠上,心中感覺無比暢快,這種感覺,是當初在南方的山野間策馬所不能比擬的。
蕭裕言為這種情境所感染,搜腸刮肚地想吟誦兩句豪邁的詩歌,一舒胸懷,偏是一句也吟誦不出,無奈之下,隻好放棄。
左手揚鞭,催促著胯下的馬加緊往前奔去。
北胥狼山並不如何高聳,卻很是陡峭,如一把倒放著的劍,刺向空。山上多岩石,遍山隻長著一些枯草矮樹。
蕭裕言把馬拴在山下,徒步上山,在虎須營半年,使得他的體魄和身手都有了很大長進。
他手腳並用,快速往山頂攀爬上去。
此時的空,月亮斜掛東南,稀疏的幾顆星星,一閃一閃的泛著微弱的光芒,四周一片寂靜,偶爾傳來清風吹拂枯草的聲音。
用不到一個時辰,蕭裕言就上到了山頂,這裏已是周邊最高之處,遠遠望去,北胥狼山周邊隻有一些矮矮的山丘,一直到遙遠的西北才有高山阻隔。
蕭裕言四處看了看,隻見山頂不寬,大約十來仗見方,北低南高,長有一些枯草和幾株不知名的矮樹。
此時山頂悄無一人,蕭裕言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塊平整的大石,便走過去,坐在大石頭休息。
“不知道什麼時候,想想應該也快亮了吧!不知道那位老師什麼時候到?”蕭裕言自語自言的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邊開始慢慢地亮起來,泛起一層紅紅的晨昏,薄霧籠罩的地平線,慢慢由淡紅變成大紅色,又轉變成金紅色,一輪火紅的朝陽,像是從涯的盡頭浮起,帶著萬道金光,普照這方地。
蕭裕言何曾見過這番景象,一時間看得兩眼發直。
“門依約開金鑰,雲路蒼茫掛玉虹。”一個中氣平和的聲音響起。
蕭裕言回過神來,見到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中年儒士。
麵目清奇,兩鬢微有些斑白,一身灰布長衫,雙手背在身後一雙眼睛正盯著東邊的日出景象。
蕭裕言微微一驚,竟然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定了定神,學著那些讀書人對著中年儒士施了一禮,口中卻沒有稱呼老師。
那中年儒士轉過身來看著蕭裕言,一雙眼睛深邃如海。
蕭裕言畢竟是從血海中、死人堆裏滾爬過來的人,心裏沒有一絲畏懼,坦然地看著中年儒士。
中年儒士點了點頭,露出讚賞的表情,當他看到蕭裕言心口時,眼神一頓,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的事物。
好一會兒,中年儒士開始仰大笑起來,爽朗的聲音,遠遠的傳開去。
這一切,蕭裕言都瞧在眼裏,被弄得莫名其妙,又不知道什麼好,中年儒士給他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讓他乖乖收起了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不敢有一絲逾越。
“蕭裕言,對我這位老師可還滿意?”中年儒士微笑著道。
蕭裕言見中年儒士開口話後,沒有了那一股威嚴,反而很是親切和藹,便笑著道:“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
中年儒士又是哈哈一笑,道:“這倒是我聽過的對我最中肯的評價了。”
蕭裕言察言觀色,整理了一下衣服,學著那些童生拜師時的樣子,鄭重地跪在地上,對著中年儒士拜了三拜,口稱:“弟子蕭裕言給老師磕頭了。”
中年儒士收起笑容,鄭重地扶起蕭裕言,欣賞地看著他,笑著點了點頭。
蕭裕言抱拳道:“老師請教弟子。”
完,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中年儒士。
中年儒士笑了笑,道:“好,為師就送你第一條教訓,你記好了。”
蕭裕言點頭答應。
中年儒士想了想,道:“修學之道在於,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蕭裕言愣了愣,一時沒聽明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