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神武門的將軍認得這一身紫衣,上來抱拳行禮,口稱公主。
雒邑點了點頭,然後徑直朝單於台走去。
趙國皇宮單於台上,趙王石勒召集了趙國三品以上在京的文武眾臣,正在議事。
議事的氣氛很是凝重,北燕號稱百萬大軍陳兵燕趙邊境,巨大的壓力,使得趙國朝堂被愁霧籠罩,百官束手無策。
左仆射傅暢、右仆射郭殷,侍中趙庶三位重臣垂手立於庭下,默默無言。
大將軍張豹及一幹將軍都堅持整軍備戰。
內史張孟孫垂立一旁,冷眼看著文武大臣,他事先和趙王石勒有過長談籌劃,現在關鍵是要讓眾大臣形成一心,隻有凝聚人心,才能放手與北燕一戰。
有侍禮寺監低聲和趙王了一句話,趙王眼神一振,對庭下的大臣道:“眾位先回去思量,都退下吧!”
然後趙王叫了張孟孫和大王子石景陽,來到單於台的偏殿,一位紫衣女子在那裏等候。
“雒邑,你終於回來了。”趙王石勒聲音裏透著喜悅。
“父王。”雒邑向趙王石勒行了一禮。
趙王石勒卻上前一把抱住雒邑,臉上盡是欣喜的神色,眼裏泛著淚花。
“雒邑,讓你在外麵受苦了。”趙王石勒道。
雒邑離開趙王的懷抱,笑著搖了搖頭,眼裏也含著淚花。
“大哥。”雒邑向一旁的景陽打招呼。
“雒邑,你回來就好,父王念叨著你。”景陽笑道。
“見過公主。”張猛孫向雒邑行禮。
雒邑笑著點了點頭。
“哈哈……來,跟父王你這一年的經曆。”趙王拉著雒邑的手,讓她坐下。
並吩咐寺監設家宴。
“父王,趙國將如何麵對北燕的大軍?”雒邑坐下以後便直接了當地問道。
趙王石勒收起了笑容,臉色變得有些沉重,雒邑看到父王的表情,心裏也沉重起來。
一直來,不論遇到多大的困難,處於多麼危險的境地,父王在她眼裏,永遠都是從容不迫,氣定神閑的,好似在他麵前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是父王老了嗎?
趙王石勒兩鬢間,已經有一絲灰白的頭發顯現,臉上也有了一絲風霜之色。
“這次北燕大軍南下,我趙國首當其衝,雖然形勢有些嚴峻,但我石勒縱橫沙場這些年,又怕過誰來,我趙國男兒又怕過誰來。”趙王著,便豪氣漸生。
“孟孫,咱們在這太洛城待得夠久的了,該拿北燕人鬆鬆筋骨了。”趙王故作輕鬆地道。
今日女兒雒邑回來,他不想氣氛那麼凝重。
“孟孫願追隨陛下再戰沙場。”張孟孫也被趙王激起了心底的豪氣。
當年那些戎馬歲月,很是讓人懷念。
“父王,到時就讓兒臣做大軍先鋒。”石景陽道。
趙王笑著點了點頭,笑著對雒邑道:“我接到密報,我女兒可把北燕的那些探子收拾的挺慘啊!”
雒邑笑了一下,兩朵紅暈在臉上浮現,道:“父王,北燕定下的先戰江湖,再征沙場的計策,真正的目的是想亂我人心。”
“公主得不錯,北燕動用江湖力量,暗地裏向我趙國各地方勢力滲透,一是想造成混亂,亂我民心,而是想培植勢力,裏應外合。”張孟孫道。
趙王笑著道:“可是北燕的如意算盤,卻被我女兒一人給攪得七零八落的。”
雒邑笑了笑,沒有做聲。
“雒邑,回來吧,回到父王的身邊來,你一個人在外麵太危險了,父王也照顧不到你。”趙王動情地道。
雒邑抿了抿嘴唇,眼神有那麼一下變得迷離,瞬間又恢複了堅毅的神色。
“父王,雒邑想為父王看管住趙國的江湖勢力。”
趙王看著雒邑,好一會兒才道:“好!好!我石勒的兒女個個不是平凡之人。”
趙王曾經和張猛孫商談過,自大周南遷後,北方地方豪強勢力崛起,雖然能保一方百姓安危,卻也對朝廷產生了危險。
在戰亂頻頻之中,如何解決或利用地方的豪強勢力,一直是趙王石勒的心頭重事。
一場家宴吃得喜樂融融,趙王石勒心頭的煩惱一掃而光。
雒邑隻在宮裏待了一,便又離開了。
王妃和景陽都問趙王為什麼不把雒邑留下來,趙王隻了一句話。
雒邑不屬於這深宮大內,她屬於她的那個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