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滿姐一見到我就緊緊把我抱了個滿懷,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下來。
我輕笑著拍拍她的後背,“怎麼我才不見了6個月,鹹蛋超人何芝滿就變成HELLO KITTY啦?”
聞言,何芝滿破涕為笑,“唐歡兮,也就隻有你還能這麼說!”
“說這些有什麼難的,我還可以自說一百句,你要不要聽?”
“得得得,知道你是鐵打的,趕快進屋洗個熱水澡,把以前的黴運都洗掉……”
芝滿像個飽經世事的老婆婆一般,半推半擁地就把我塞進衛生間。
一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我便知道她為何這麼急著叫我洗澡了,這張布滿淚痕的臉簡直讓人觸目驚心,新新舊舊的淚痕在蒼白的臉上交織,真不是人看的。
我無奈地笑笑,打開蓮蓬頭便往身上衝,溫熱的水流從頭淋到腳,水溫不高,可我卻覺得全身刺痛,那種感覺就像是嚴城將我的背打到皮開肉綻的那段日子,就連躺在床上都錐心般的刺痛。
伸手探到背後,一道道凸出的疤痕還是很明顯,這是一個紀念,我想,紀念我無謂付出的愚蠢愛情,紀念血肉橫飛的薄命青春。
我穿著芝滿姐的睡衣,手才搭在門把上,就聽到芝滿姐的聲音,有些急躁和不忍。
“這一切憑什麼要讓歡兮受?就因為她傻不拉嘰的愛簡臾?”
“簡臾也並不願意這樣,他隻是生病了。”蘇燁霖緩緩說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溫粹。
“哼,生病?治病還講究對症下藥呢!季淺紗呢?把簡臾搞成這樣就一走了之了?”
“是簡緒讓她走的,隻能一再傷害簡臾的人,不能再留在他身邊。”
“那歡兮呢?她就應該被簡臾這樣折磨著?你們可別忘了,當初把季淺紗救出來的人是她!卻落得個被囚禁的下場,你們於心何忍……”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這也是我一直都如芒刺一般梗在心裏的問題,我愛簡臾,難道就應該被他這麼折磨嗎?
蘇燁霖又說了些什麼我聽不清,他說的太低,讓我無法辨認。
“芝滿姐,你是不是胖了啊?睡衣這麼大號,該減肥咯!”
我拉開門把,笑著走出去。
芝滿和燁霖同時回頭看我,我也下意識地低頭,芝滿的吊帶睡衣像一隻麻袋一般套在我幹枯的身體上。
“這已經是S號啦!”芝滿憤憤道。
芝滿人很小,一點也不胖,身材凹凸有致,以前她還老是罵我像隻豬一樣每天隻知道吃和睡,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現在,我卻比她還瘦了。
“唐歡兮,你等著吧,以後我每天燕窩魚翅地給你補,要是你還胖不回以前的唐歡兮,我就不叫何芝滿!”
我嗬嗬地笑了,“以前你還老是逼著我減肥,現在又要幫我增肥,女人真是善變。”
“還是以前好,雖然有點嬰兒肥,可是那麼軟綿綿的,叫人想咬一口,看看你現在,送給我吃我都不要……”她在我手背上一拍,繼而轉身看著燁霖,“蘇燁霖你說是不是?”
“嗯?”蘇燁霖一愣,耳畔有點微紅,“對,還是以前胖一點好,歡兮,快點養好身體。”
“你又不是食人魔!”我瞪著芝滿,“不急,若要好起來,它總會好的,強求不來……”
“歡兮,早點睡,明天我來接你去你的新家。”燁霖喝了口水,準備起身。
“好……何芝滿,怎麼?你的辦事效率提高了不少嘛!”我揶揄她,芝滿姐是典型的慢性子,做事溫吞,有時候一頓飯竟能吃一個小時,真是把我氣的半死。
“這個……”芝滿眼神有點飄忽,撓著頭發笑了笑,“那間公寓是我的一個親戚的,才買下就移民國外了,房子就拜托我看著,離市區遠是遠了點,不過環境很清幽,屋子也好,要不是我要照顧我爸媽,我還真想和你一起搬過去。”
“遠沒關係,反正我到哪都是一樣的,可是我現在還沒有錢交房租……”
“不用房租!”我還沒說完,她就打斷我的話,“人家都移居國外了,還想著賺你兩個房租麼!”
我默默地點點頭,話雖如此,可畢竟幫自己越多,將來我要還的就越多。
我已經在盤算著以後我要以什麼謀生,大學沒有畢業,再去複學已是不可能,好在我還有一門手藝,小時候父親就教我寫書法,父親寫得極好,我自然也不會差,或許我可以給小孩子當書法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