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新家的第二天我醒得有些早,或許是還不適應這裏安靜的氣氛,就像毫無防備的嬰兒。
本來在這樣的環境裏應該是更加睡得安心的,可能是長久以來我緊繃的神經習慣了。
梳洗完後我便鑽進了書房,昨天和芝滿一起去買菜的時候順便買回來了筆墨紙硯,超市裏的毛筆和紙張都不是頂好,隻是這段時間也隻能將就點。
“家教
本人練習書法近20年,擅長各種字體。
有意者請聯係138XXXXXXXXX
唐歡兮”
我用小楷一張張在紙上簡單寫道,許久不動筆倒也不覺得生疏,我寫得怡然自樂。
忽的,我突然想到,宣紙的紙張單薄,要如何出去張貼?風一吹就能破一道口子,思索了幾秒,我還是決定用宣紙,有時候我就是這麼任性,明知道後果,卻還要堅持下去,簡直是不可理喻的愚鈍。
這個住宅區不是一般的大,樓很少而且間隔很遠,一眼望去都是工工整整的草坪和極茂盛的樹木,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走到大門口,拿出一疊軟綿綿的宣紙,在背麵塗上膠水,小心翼翼地覆到黑色的路燈杆子上,我的右手都竟然有些顫抖。
“嗨,小姐,這裏不可以貼小廣告。”一個穿保安衣服的男人從警衛室裏透出腦袋,大聲對我喊著。
我有些不知所措,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掌心依舊緊緊地按著單薄的紙麵,貼牢一點,再牢一點。
坐在一旁的另一個保安對著他說了什麼,他急匆匆地跑過來站在我旁邊盯著路燈杆上的紙塊。
“小姐,不好意思,這裏是高檔住宅區,不允許亂貼小廣告。”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疑惑,可還是維持著禮貌。
我不講話,隻是捏著手裏剩下的紙張,一點一點撫平紙上麵的褶皺。
我一點都不想停下我的舉動,我倔強的看著對麵花圃邊上的路燈,徑直走過去。
“喂,小姐,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你再這樣我可以打電話叫警察。”他撕下我剛剛貼上的紙,快步跟了過來。
我恨恨地盯著在他手裏碎成幾片的紙,一把奪過,它剛剛還是完整的,可現在卻成了一把殘骸。我看到上麵我的名字被分成了幾半,歡不成歡。
“小姐,你是怎麼進來的?保衛處為何沒有登記?”
我仰起臉狐疑地看他,我不記得昨天我們進來的時候保衛處有攔下我們就登記,怎麼今天隻是在大門口走動便要登記了呢?
噢,我差點忘了,昨天我們是坐著蘇燁霖的車子進來的,而今天我是步行,而且穿著以前在學校裏穿的舊衣服,這很不一樣。
“我是這裏的住戶,需要登記嗎?”我揚高聲音,鄙夷地看著他的鼻尖。
“住戶?請問小姐是住哪一棟?”顯然他很懷疑我的身份。
此時的我像是被注明‘衣冠不整者與狗不得入內’的低等人一般,被攔截在高貴華麗的上層社會外麵,這讓我有些惱怒,我甩了甩昨天芝滿給我的電子門匙,冷哼一聲,“7棟12層,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7棟12層?”他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不像是懷疑,也不像是被我諷刺後的尷尬,“請等一下……”說完他便跑回警衛室,和裏麵的人商量著什麼,我不再理他,繼續把我的希望貼到路燈上,有點像得寸進尺的孩子。
正在我走向另一個花圃的時候,他從裏麵再一次跑了出來,坐在裏麵的男人也向這邊張望著。
“對不起,唐小姐,我有眼不識泰山……”他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了笑,“請繼續,請繼續……”
我挺起胸脯,從他麵前走過,我何時成了泰山?
等我將全部的紙張貼完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其實這裏這麼大,我根本沒有貼完整個住宅區。回去的時候我在超市裏買了一些酸奶和剛烤好小蛋糕,我的身上的錢不多,不能買太多吃的,而且也不能回家做飯。
其實我沒有告訴芝滿,我昨天做晚飯的時候居然發現我的左手根本拿不動鍋子,若不是我及時扔掉鍋鏟拿右手幫忙,估計情況會很遭,被燙傷是小事,讓她和燁霖知道的話,又會惹得他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