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我的全部(1 / 2)

她扭頭不看他,“如果可以,我們還會走到今天嗎?”

“我曾經覺得我會連累你,跟我分開了你會過得更好,可我高估自己了,我沒辦法忍受你成為別人的妻子。”魏榮光的側臉貼著她的手,“我在徽野已經紮穩了根基,勝算越來越大,如果不出意外……”

“不出意外?你可真敢說。”吳若初呆呆盯著兩人交握的手,“這個城市裏,認識你的人不在少數,何況你現在爬得這麼高,吸引的目光就更多,梁隨時都能知道你是誰的兒子,隻要他想!魏榮光,到了那個時候,你怎麼辦?你還會想要跟我重新開始嗎?”

“他對我沒有起疑心,原先我也總是擔心事情會敗露,每天早上一醒來,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可能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什麼都完了,可是等我走進公司,才發現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還是坐在辦公椅上微笑地看著我,讓那把刀繼續懸在我頭上,不肯落下來叫我死個痛快……若初,他不會想要調查我的出身,我沒有給他這樣做的理由,我在他眼裏隻是個鞠躬盡瘁的下屬,況且他二十年沒來過這個城市了,連恒遇汽修廠都隻敢繞著走,他怎麼可能派人去查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

吳若初似乎沒有聽見他給出的一長串有理有據的說法,她神遊一般不說話,半晌才問,“盧凱後來有沒有去找過你?”

魏榮光詫異於她話題的突變,想起上次跟她見麵,她也提到了盧凱,“沒有,他為什麼要找我?總不至於知道我在他的提案裏做了手腳。”

吳若初沒再說什麼,她不知該如何告訴他,這一生她隻把他的秘密泄露給了一個人,那就是嶽皚。嶽皚發誓不會說出去,吳若初也不是不信她,但畢竟還是感到隱約的恐懼。

“你跟盧凱還有聯係?他不是早就跟嶽皚分手,娶了別的女人嗎?”魏榮光問。

“嶽皚現在是他的情人,每個月幽會一次,做賊一樣。”吳若初譏笑,“以前總說嶽皚是正室,現在倒好了……嗬,如果哪天讓他妻子抓到了,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

“那我們呢?”魏榮光用沒刮幹淨的臉蹭著她的手背,“我們這又算是什麼?”

吳若初抑製著一陣陣心癢,“別胡說了……”

“給我一個答案,但不用現在給我。”魏榮光每說一個字,熱熱的吐息就噴在她連心的手指上,“我可以等你,你也等我。”

吳若初隻覺迷惘,事到如今,難道真有可能死灰複燃?不,她不能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他,憑他寥寥幾句愧疚,就把過去的傷害都抹掉。她的心早已在那片苦海中碎成泡沫,一切錯誤都已鑄成,直到現在,他才肯回來找她,這有什麼用?

除非……除非他能對她說,他不會再去做那件事了,他會一直陪著她,安安生生跟她過下去……

可他顯然辦不到。

他濃黑的眼睛被床頭燈映得如同水中星辰,如果不是風霜與仇恨的玷汙,那會是赤子般的一雙眼。她胸口的玉墜像是封著呼之欲出的鬼魂,撲簌簌地顫著。

她是準備恨他一輩子的,可她畢竟還是這麼愛他啊。

這溫情而殘酷的對峙就快要到達臨界點時,忽然被一陣雨點般密集的腳步聲打破,沒人反應得過來,“噔噔噔”的聲響已經踏過樓梯來到門外,還伴隨著保姆尖尖的說話聲,“對,先生,芊芊大小姐在太太的房間睡著了……”

緊接著房門立刻被打開,聶鼎帶著身為人父的焦急神色出現在房門口,吳若初和魏榮光堪堪趕在此時鬆開相扣的手,但已難避過門外人的眼睛,聶鼎臉上驚了一瞬,隨即很快斂容停步。

隻剩下跟在聶鼎身後的保姆瞪圓了眼,嘴大張得可以塞進一隻鴕鳥蛋。

聶鼎想了想,轉頭吩咐保姆,“你去給大小姐煮碗暖胃的白粥吧,她醒了該餓了。”

保姆得令而去,表情分外留戀。吳若初仿佛能看見保姆的耳朵高高豎起,像兩根直衝雲霄的天線,一絲也不肯錯過地聽著房裏的這出好戲。

聶鼎不露聲色走進房中,吳若初和魏榮光雙雙從床邊起身,一時間空氣幾近凝固。

吳若初眉眼低垂,雙手在背後難堪地絞著,魏榮光站在她後麵幾步遠的地方,兩手無意識地插進口袋,他和她不約而同藏起了自己的手,如同在銷毀什麼作案工具。

聶鼎意識到自己應該打破僵局,於是走近了他的妻子,望著床上甜睡的女兒說,“芊芊怎麼樣?聽說在幼兒園受了一天罪?那些老師也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