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在一股神秘力量的驅使下,到頭來,我們還是給它添置了貓糧。我們隨手找到一個Nabai芝士餅幹的鐵盒蓋,充當它的貓碗;旁邊還放上了一個裝水的碗。每當從而降的貓糧噠啦噠啦敲響鐵盒蓋的時候,我甚至能看到它身上的每根毛都在歡呼。初次嚐到甜頭以後,黃來的次數愈發頻繁,後來竟發展到每清晨七八點左右,固定地在宿舍門口叫喚,就跟調好了鬧鍾故意過來搗亂似的。經過七拐八彎的樓梯,它居然能認得路,這讓我感到十分驚奇。
來得多了以後,它靈機一動,還萌生了將睡覺的地方挪進屋子的想法。一開始它挑中的地方是我旁邊舍友桌麵上的一塊空地:它蹲在桌底下看了一會兒,然後拱起背,咻一下就躥了上去,接著就團成一坨橘色的棉花糖,呼呼大睡起來。後來它還盯上了我那軟綿綿的皮麵凳子,隻要我一起身離開,它立馬就竄上來蹲守著。一來一回把它架走幾次之後,我最終還是屈服了,將這欽選的“貓窩”獻了出來,放在固定的位置,充當它的龍床。而我,隻能忍著疼痛的老腰坐回硬板凳上。就這樣,那團橘色的棉花糖,就從桌子挪到了凳子上。
可能是因為長大了的緣故,或者也可能是因為屋子裏實在是太舒服了,自此之後,我們再未見過它睡在高處的窗台上。咱們特立獨行的“橘貓大俠”好像打算回頭是岸、安度餘生,不再表演那些風騷的動作了。不過,它睡覺的姿勢毫不減當年風範,還是那麼千奇百怪,每時每刻都在推陳出新,讓人摸不著頭腦。我曾經仔細觀察總結過它睡覺的英姿:最開始,它會就這樣蜷起身子,後腿伸到前麵讓腦袋耷拉上去,尾巴緊貼身子收著,遠看去活像一條守護寶藏的惡龍;然而,就這麼睡著以後,它的身子就開始放鬆了,就像一個花苞做著春風吹拂的美夢一樣,憋不住要綻放出千姿萬態。有時候,它把白肚皮朝翻過來,爪子蓋在頭上擋住眼睛,就像一位大白在樹蔭下瞌睡的老大爺;有時候側身平躺著,四肢攤開,像一條曬幹了的、翻不了身的鹹魚;有時候它還會不知不覺用爪子抱住眼前的後腿,好像一位跳水運動員剛從高台跳下一樣。總之,大搖大擺地進屋睡覺,已經成了它生活的一部分。每逢大風大雨的時候,它還會待得特別晚,以至於我們不得不開著洗手間的窗戶,好讓它半夜醒來能自己溜出去。
有一次它消失了好幾,我們都在納悶那家夥到底去哪了。後來過了大概一個星期左右,某清晨,宿舍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貓叫。我趕緊揉開迷糊的眼睛,下床給它開門,噠啦噠啦倒出貓糧以後,它便埋頭享用起來。我觀察了一下,發現它雖然消失了幾,但是皮毛倒是挺光鮮的,看來沒有遭罪嘛!吃完了以後,它一反常態開始上躥下跳,這裏聞一聞,那裏抓一抓,好像在向我比劃著什麼,就像是在著旅途的有趣見聞一樣。玩累了以後,它便大搖大擺地出門了。它在門口聽到樹上的鳥叫,好像突然想起啥似的跳到走廊的扶手上去,呆呆地對著眼前的樹看了好久。“歡迎回來,老朋友。”看著他的背影,我忍不住在心裏著。
黃的“貓”生轉折點是一塊捕鼠膠。知道它去了哪裏亂竄,某在院子裏看到它的時候,我們驚訝的發現,它的左邊身子上居然黏著一塊捕鼠膠。用來抓老鼠的捕鼠膠,如今抓到了一隻貓,這塊捕鼠膠簡直是業界的榮耀。過了不到一,當黃重新來到宿舍的時候,我們發現它身上的捕鼠膠不知被哪位好心人摘掉了。捕鼠膠應該是連扯帶剪地被弄了下來的,因為我看到它左邊身子上的毛參差不齊,有些被剪掉了半截,有些則因為殘餘的膠水而直勾勾地豎著,上麵粘滿了黑不溜秋的髒東西;它原來那像牛奶咖啡般的好看花紋,現在看起來就像雞屁股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