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濃彩不舒服了,道:“哼,你紅妝武功是高,和畫廊山第一高手林寶塘都能交手打個平手,看不起本姐的武功,本姐不怪你,不過本姐學武方麵不開靈智,畫技卻一流,都幹這騙人的營生十年了,什麼時候漏過破綻。”
紅妝偏偏一根筋的懟慫:“不怕漏破綻,為何半年搬一次家幹嘛。”
“紅妝!”令母和令濃彩一起高聲嗬斥。
紅妝驚得白眼一翻,捂了嘴就一陣風跑。
令濃彩指著紅妝的後背影罵道:“哼,要不是你腿跑得快,定然打得你雞飛狗跳,滿地找牙。”
其實,紅妝得還不夠正確,令濃彩母女不是半年搬一次家,是每完成一次大訂單之後,她們都會帶著紅妝趁黑夜裏簡單收拾行李然後神秘消失。因而,她們在畫廊山方圓千裏之外名聲很高,卻神龍見首不見尾,真正識得其母女真名目的卻很少。
實際上令濃彩母女臨摹名家手筆十多年來還從來沒有失過手,搬家隻是為了謹慎行為。也正因為令濃彩母女行蹤神秘,坊中名氣也因此傳得無比神奇,很多人為求畫見她們母女一麵費盡周折。
令濃彩母女手中也有不少名貴古畫真跡,那多半不出售,用來釣魚。客人看上了其中一幅名畫,在價格上又不肯很放得開,於是一番長達十半月的鬥智鬥勇之後,客人終於拿著令濃彩起早摸黑趕製出來的贗品高高興興走了……
今日,令濃彩交手了大單,等客人一走,令香嵇就命令濃彩就開始收拾東西,令江南卻不像平日那樣急,帶著紅妝上鎮上喝酒看戲的胡鬧,完全不急。
“紅妝,進來,還磨蹭著在外麵不收拾東西,趁著今夜黑裏走人……”
紅妝慵懶懶進來,她喝了酒,全身疲軟得很,道:“姐主母,其實我們可不可以今夜不走,明日趕早再走?”
“你藝高膽大可以不走,我和姐得走。”令香嵇冷聲冷麵。
令濃彩生生吞下一口唾沫,不理睬紅妝,自己一個人收拾東西,紅妝終究坐得臉紅脖子粗,下了座來幫忙,紅妝做起事來比外型纖柔秀麗的令濃彩麻利多了,行李轉即被打了幾個大包,然後出去找劉車夫的馬車托運。
紅妝一隻長腿才跨出半步,令濃彩喊她了:“紅妝,我娘已經找好了馬車夫姓劉的,定金都給了,晚上自然來,你看看色都黑了,還是去做完飯吧。哎呀……累死了就算了,你還要餓死姐我啊。”令濃彩捶著背仰麵躺在床上,床上並沒有收撿,這些都不在運輸的範圍。
令香嵇推了一把女兒:“不是才喝酒回來,怎麼就餓了?”
“哎,光顧著喝酒聽書,忘記吃飯了。”
每一次完成大單,可以令濃彩母女能收到幾百至上千的銀子,跑路時除了值錢的衣物,再就是令濃彩母女收藏的古畫及古董了,其它一概甩掉。當然,銀子悉數全歸令香嵇,令江南隻是令香嵇培養出來的高級的賺錢高手。
……且令濃彩這兩年畫技大有趕上超越其母令香嵇之勢,令香嵇幹脆做了甩手掌櫃,隻在旁邊叨叨,其餘的活全歸令濃彩包幹。
令濃彩想,就是欺負也是被老母欺負,就是白幹也是替老母白幹,哎,誰叫她是自己的老母呢。
“聽書,你又去江心樓聽書了?”令香嵇板著臉,升起一層寒霜,她大概三十八九歲,著了一件水影密織金線鸞尾錦瑟長裙,麵容美豔孤絕冷漠,雖然有三十八九,但是風韻猶存。看她輪廓外形,年輕時一定是傾城的美人。隻是她一臉冷月孤絕之色,從她極致女人款的身上硬是見不到她星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