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作揖，張塵彎腰一拜，做足了禮數，恭敬道：“晚輩張塵，見過雲老爺！”
雲浩決點了點頭，算是回禮，走到門前道：“我可以進去嗎？”
張塵讓開了身子，“請！”
雲浩決走進了屋裏，李三拳留在了門口。
張塵平日沒有喝茶的習慣，家裏隻剩了些父親生前的茶葉，但密封的極好，想來應該還能喝。張塵有些緊張，簡單招呼了一下雲浩決，然後就忙著燒水煮茶去了。雲浩決也不在意，自顧自閑逛了一圈，走到張塵父母靈位前時，還插了炷香，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
忙活了半，終於煮好了茶，張塵先給雲浩決倒了杯。他又不懂茶，哪來什麼手法，看得雲浩決直搖頭，但也沒什麼。
“雲老爺請！”張塵將茶杯推到雲浩決身前。
端起茶杯，雲浩決吹了吹茶麵浮葉，淡淡抿了口，然後神情如常道：“茶葉過期了。”
這話的語氣倒是和雲之謠一模一樣，張塵臉漲得通紅，很是尷尬。
“讓雲老爺見笑了。”
雲浩決又抿了口茶，搖了搖頭，“茶葉什麼的不重要，心思到了就夠了。”
張塵捧著茶杯，乖乖聽著，也喝了口自己煮的茶。這味道還真是一言難盡，虧得這個雲渺城第一人喝的下去！
“好了，茶也喝了，該正事了。”雲浩決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了張塵身上，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卻讓張塵感到莫大的壓力，“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我此來是為了什麼？”
身子一震，茶水晃出杯口，濺落在桌麵。張塵趕緊用手擦了擦，又低頭喝著茶，看不清他的表情，“晚輩不知，還請雲老爺明示。”
“你是真不知，還是裝糊塗？”
見張塵沉默，雲浩決輕輕一歎，“罷了，我就直了，你跟謠兒不合適。”
顧不上禮數，張塵有些粗魯的放下茶杯，猛地抬起頭，終於直視上了雲浩決的目光，“雲老爺，我聽您年輕的時候也是貧苦出生。如果您覺得我配不上您雲家，請您放心，我會努力配上謠兒的！”
麵對張塵灼灼目光，這次換雲浩決低下了頭，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此一時彼一時。我也不是個勢力的人，換做以前你們兩個年輕如何恩愛，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懶得去管。但現在不同了！”
“為何？”
再次抬頭看向張塵，雲浩決的目光嚴肅到讓人不敢看一眼，“萬法宗僅存於世的太上長老相中了謠兒，要將謠兒收為關門弟子，不日將舉行收徒大典，昭告下。這位老祖宗修煉的乃是無情道，她的弟子亦然，她不會願意讓謠兒受情束縛的。這是其一！其二，萬法宗宗主愛子隨同而來，對謠兒一見鍾情，有意和謠兒結成道侶。你明白了嗎，你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我不明白！”張塵依舊直視著雲浩決，毫不退縮，“我隻想知道謠兒是怎麼想的？”
“萬法宗的太子爺，無論外貌、家世、修為、涵養，都是當世一等一。沒有哪個女子會不喜歡他，謠兒也一樣。”
“不，我不相信，謠兒不是這樣的人！”
看著眼前執著的少年，就像看著當年自己的影子。嚴肅不見，隻剩滄桑，雲浩決歎了一歎，“你們這些年輕啊，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等長大了就會發現，這些都是虛妄。唯有權利地位，修為高強，才是正道！謠兒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應該相信她的判斷。”
“我不相信！”
“由不得你不相信！”雲浩決神情驀然冰冷，“謠兒這段時間沒有來找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張塵啞口無言，到嘴邊的反駁怎麼都不出口。
雲浩決將一枚戒指推到張塵麵前，張塵見之如遭雷擊。這枚戒指，是當初雲之謠打算送給他的那枚器空戒。
“這是謠兒給你的，算是補償。裏麵有百萬靈票，地階攻擊靈器、護身靈器各一套，另有……”
張塵拿起了戒指，見此雲浩決神情愈發冷淡了幾分，閉上了嘴，沒再多。
所謂愛情，到底是敵不過功名利祿啊！
放下茶杯，雲浩決正準備起身離去，卻見張塵走了過來，神色平靜異常，深深彎下了腰，雙手奉上戒指：“無功不受祿。雲老爺，還請您拿回去。”
眯了眯眼，眼中冷淡暖了幾分，雲浩決沒有接過戒指，他問：“張塵，你可知道這枚器空戒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我一輩子都掙不到的財富；代表著修為暴增；代表著出人頭地。”張塵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那你……”
“是蟲是龍，得要經曆了風雲才會知道。我生來低微，這是定的。我未來如何，那是由我了算的。這一切我會用雙手去爭取，用不著別人的施舍。雲老爺，還請您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