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有欣賞,也有遺憾,雲浩決拿回了戒指,“什麼時候反悔了,隨時可以來我雲家把它取走。”
張塵毫不猶豫道:“不會有那一的。”
又是歎了一歎,雲浩決出門坐上馬車離開了。
送走雲浩決,像是虛脫,張塵剛回來就坐倒在椅子上,直到蠟燭燃盡,被黑暗淹沒,也是一動不動。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像是瘋了一樣衝了出去,來到雲府外麵,衝著雲之謠的閨房大喊:“謠兒!謠兒!謠兒……”
吼聲如漣漪,在黑夜中蕩漾開來,卻沒有響應。
雲府中心地段建有一棟九層高樓,喚為——戲雲。戲雲樓頂樓,雲浩決和一個劍眉星目,器宇不凡的少年正下著棋。
少年拈起白子,就要落下,忽聞異聲,轉頭向遠方望去,“誰在喚謠兒?”
雲浩決拈著黑子,緊盯棋盤,不為周遭事物所動,淡淡道:“想來是別家醉酒少年。”
“深更半夜,竟敢叨擾謠兒清淨,需要在下幫忙去懲戒一二嗎?”
“區區事,何須葉公子掛懷,我們還是繼續下棋吧。”
雲浩決輕輕揮了揮手,在一旁服侍的李三拳彎腰領命而去。卻不是去驅趕張塵,而是開啟了隔音陣法。
張塵不知道,他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謠兒!謠兒!謠兒……”
張塵聲音都喊啞了,還是無人理會,他卻沒有停下的意思,魔怔一般不斷喊著。
雲之謠的兩個貼身丫鬟,對張塵這個平民子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但是看見自家姐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前所未有的快樂,她們也就跟著開心。見張塵這個樣子,她們看不下去了,走出雲府大門道:“別喊了,回去吧,姐是不會見你的。”
張塵急忙上前幾步,近乎哀求道:“拜托你們了,我就見謠兒一麵,就一麵!”
“都姐不會見你的,你還是走吧!”
見她們不願幫忙,張塵不再管她們,又繼續大喊起來,沒喊幾聲,雲之謠漆黑的閨房亮了起來,張塵隨之安靜了下來。
窗戶打開,出現在窗口的卻隻是她的背影。
“謠兒?”
張塵輕輕呼喚,還是沒有回應。
“謠兒,為什麼不轉過身看我,為什麼?明明約定好了要永遠在一起,你忘了嗎?謠兒,隻要你跟我你不喜歡我了,我不會糾纏你的!你啊,啊!謠兒,我就想再見你一麵,你轉過身讓我看一眼,好嗎?”
依舊是背影,她沒有轉身。
“看吧,都姐不想見你了,這下你該死心了吧!快別在這大喊大叫了,回去吧!”
張塵不管不顧,大聲著他和她之間的一幕幕。可任由他如何呐喊,麵對他的,都隻是背影。隱隱之間,透著不近人情的冰冷。
色漸亮,丫鬟急了,“哎呀,都快亮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成何體統!你要是還不走,我們可叫侍衛了哦!”
是啊,再這樣下去也是讓她難堪,張塵放棄了,垂頭喪氣,失魂落魄,仿若行屍走肉一般搖搖晃晃著離去了。走到遠處的時候,他忍不住又回頭望了眼。
看到的,還是背影。
回到家,張塵就躺在床上,直直望著屋頂,三三夜一動不動,不管劉老五怎麼叫他都沒有用,身體還活著,靈魂卻像是死去。
最後還是劉老五買來一大堆酒,張塵這才起了床。素來不喝酒的他,抱起一大壇子酒就開喝。劉老五坐在旁邊,唉聲歎氣,苦口婆心勸著。
“塵啊,記不記得我跟你過:之謠出生那,上出現了九個月亮。從來沒有下過雪的雲渺,鵝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年,冰封萬裏,不知道凍死了多少人和妖獸。我聽別人,之謠是生異體,體質那可了不得!這不,萬法宗裏麵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就來收之謠為徒了。我可是去打聽了,這萬法宗那可了不得啊,管轄著數不清的大勢力,咱們周國就是它管轄的一個地方。昨我去看了,不僅是咱們周國的皇帝,其他國家的皇帝都來了好幾十個,那陣仗,簡直了,全部都是來祝賀的。這些平常一言不合就喜歡抄人滿門的皇帝老兒,你猜怎麼著,見到之謠跟見了祖宗似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劉老五仰頭幹了杯酒,搖頭直歎。
“之謠現在可是不得了了啊,跟我們就是一個上一個地下,不是一個層麵的人了,更不是我們高攀得上的。什麼樣的人,生下來就是什麼樣的命。咱們就是普通老百姓,娶妻生子,掙錢養家,生老病死,這就是咱們的命!想那麼多幹嘛,最後痛苦的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