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蠢驢!你們這群混賬東西!真是氣煞我也!”地戚州州牧梁恭將一遝卷宗怒拍到書案上,指著下方的一眾下屬連連聲怒罵依然不能解氣,本就尖酸刻薄的臉上此時更多了幾分猙獰:“州府怎麼會養了你們這些蠢笨東西?平日裏一個個都威風八麵的,如今卻連一個的毛賊都捉拿不住!月前你們可都是拍著胸脯向本官保證定將那凶賊捉拿歸案,怎麼現在都不吱聲了?五千精兵都交給你們了,這倒好,整日見你們在城中瞎晃,鬧得人仰馬翻,可別那賊人了,就是他身上的一根毫毛也沒見你們逮著。我地戚州的臉麵都讓你們這群酒囊飯袋丟了個幹淨!”
下方躬首挨罵的數人都是平日裏在地戚州城裏耀武揚威的強權者,此時都低埋了腦袋,不敢有半句反駁。等到梁州牧罵完了,此次牽頭緝凶的管事吳茂勇才被眾人推擠著出來答話:“州牧有所不知,那賊人修為極高,又來無影去無蹤。我等把人手分派各處巡邏,已是晝夜不休,但這偌大的城池,終歸有力量薄弱之處,每次都讓他鑽了漏子,實在是防不勝防啊!”
“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們平日裏都吹噓自己身手了得,和那賊人也碰上過幾回,怎麼這麼多人都困不住他一人,還讓他屢屢得手?他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有地境修為不成?”梁恭對下屬的推托之詞極為不滿,打心底認定是他們過於怠惰和無能,才導致這盜賊至今無法捉拿歸案。
眾人心中是有苦不出,若是不盡責盡力,那實在是冤枉,這大半個月以來,那都是起早貪黑,廢寢忘食,就連那賭場、窯子都是許久沒去了。可那賊人實在是過於厲害了些,無論布下怎樣的羅地網,每都能不定時候地在城中洗劫一番,又飄然而去。這地戚城中的富貴人家、商會幫派被光顧的已有七七八八了。
梁恭身後的幕僚張懷德適時邁步走出,躬身道曰:“府主所言極是。想我地一百零八州,地境修為那都是排得上名號的人物!要麼是地州的一州主將,要麼便是高宗大派長老客卿,身份自是貴不可言,哪有屈身為賊的道理?再那賊人流竄各州行偷盜之事,無論是寶物、丹藥,還是金銀細軟,甚至連稍微值錢一點的物件都不放過,這哪有一點高手做派?此人定是一介散修,才會如此看重財物,以資修行。且他每次都是得手即遁,從不敢與我方人馬正麵相鬥,想來修為也不會太高,隻不過是仗著詭異的身法才能一直逍遙法外。”
梁恭越聽越覺得有理,頷首道曰:“張師爺高論,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張懷德這人修行資質極差,耗光家底才勉強開了一竅踏入修行的門檻,好歹是參了軍,可怎奈又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寸功未進,加上又長得賊眉鼠眼,為人所不喜,在軍營也是受盡了白眼和欺辱。卻不想苦盡甘來,五年前,新上任的梁州牧到軍中視察,見這張懷德頗為人機敏,能言善道,又讀過幾年書,便將他留在了身邊。幾年下來,張懷德也是盡心盡力地出謀劃策,更加被梁州牧所倚重,成為這地戚州城裏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此時一番刻意逢迎的話被梁府主首肯,自是喜出望外,不禁有些得意之色,搖頭晃腦地道:“依屬下之見,若一直按之前的方法捉賊,隻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要捉拿這賊其實也不難,我這裏便有上中下三策,隻行一策,便可將那賊人手到擒來。”
“張師爺好生厲害,出口就是三條計策,莫大話閃了舌頭,到時計謀不成,反倒被那賊戲耍了,可就臉麵無光了。”吳茂勇等人素來就瞧不起這張懷德,隻當他是靠著溜須拍馬才被重要的下等人。自己一幹人忙活了這麼久沒將盜賊捉住,已是無計可施,這張懷德倒好,把這捉賊之事得和吃頓飯一般簡單,顯然是暗諷自己這幫人無能,大感不忿,紛紛應聲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