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恭隻作未聽見眾人言語,向著張懷德問道:“計將安出?”
“城中未被盜的大戶與幫派已不多,我們可以與之聯合,埋伏重兵,來一個守株待兔,此為下策。”張懷德剛完,其他人便表現出了不屑,吳茂勇更是帶頭嚷嚷:“這他娘的也算計策?那賊人狡猾得很,你像王八一樣躲起來,就能咬住他?”
“此計雖不能保證立刻見效,但總比把兵力分布全城,追著那盜賊四處瞎跑要好得多,正所謂以逸待勞,等我們逐步縮防守圈子,集中兵力,未嚐沒有機會抓住他。”
“還是中等計策吧。”梁恭覺得此計雖可行,但卻是先認定了那賊人會無視己方布防,繼續偷盜下去,若他見剩餘的人家被重兵守衛了起來,索性就此離去,又到哪裏去抓他?此刻梁恭一門心思地想要擒住那賊人,卻有另外一番心思。
張懷德會意,心知府主並未采納他剛才的計策,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也不著急,整理了一下言辭,才慎重地道:“這中等計策便是飛書將此事告知廖將軍,讓其加速行軍趕回。我已探明消息,廖將軍率地戚軍精銳已到地幽州地界,若是快馬加鞭不出半月便能回城。我等隻需在這段時間封閉城門,嚴防死守,等廖將軍回來,就來一個甕中捉鱉,以廖將軍的地境修為再加上一眾精銳將士定能輕易將那賊人拿住。”
眾人聽著紛紛點頭,覺得此計甚善,雖看不慣張懷德的為人,但也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正好又免去了自己這幫人的勞苦。唯有梁恭一人沉吟不語,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皇庭在每一州設一州牧管政,立一州將掌軍,為的是讓雙方互相製衡和監視,以防一方坐大,行叛亂之事,因此各州州牧與州將多有不和。而這地戚州的州將廖炎為人凶狠霸道,又眼高於頂,自梁恭上任以來便沒少給他好果子吃。梁恭被這麼壓著當了三年的憋屈州牧,終於盼到深淵魔族入侵,各州精銳都被派上了戰場。自那起,梁恭就盼著這廖炎戰死沙場。如今人魔雙方打了兩年多,都損失慘重,也沒能占到對方半點便宜,索性便簽下盟約,十年之內互不侵犯,便各自休養生息了。這廖炎倒是命硬,即便是孤身陷於魔界,也硬生生地從戰場上闖了出來,還立下不少軍功,不日就將帶兵凱旋。這梁恭好不容易當了兩年太平州長,想著這混世魔王歸來,自己的好日子也便到頭了,若他再以自己管治不力的事借題發揮,恐怕……梁恭想到此處更是愁眉緊鎖。
張懷德見狀便立刻重啟話頭:“這招甕中捉鱉雖然穩妥,但終歸被動了一些,我這還有上策為引蛇出洞,不僅有十足的把握捉住那個賊人,更能揚我地戚州的威名。”
梁恭轉憂為喜:“快快道來!”
“這兩年,各州精銳都被調遣至深淵戰場,各州的守備力量都極為不足,特別是我等沿海十二州曆來不受皇庭重視,隻要不出大的動亂,上麵都不會過問。這個盜賊倒是盯準了時機,從去年開始就在沿海各州流竄,地數、地陰、地刑、地壯、地劣、地健、地賊等七州先後被盜劫,各州均緝捕未果。要最慘的就是地賊州,此州之人本就善盜,曆來隻有他們偷別人,何時被別人偷到老窩來過,全州沸騰,要與這飛夜叉不死不休,結果反倒被洗劫了個底朝,連他們王州牧的私宅都被照顧了一番。反倒是地劣州本就貧弱,盜患開始不出五日,官府便出麵湊了紋銀千兩置於高台之上,請那盜賊憐憫百姓之苦,拿了自行離去。沒想到那賊收了這一千兩銀子就真的離去再不相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