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友相逢(2 / 2)

竹青袖輕輕搖了搖頭,道:“他們裕水城裏有六根頂梁柱,以前高地厚不方便動手,現在有一根出了問題,他們這一回要把它折了……”

“未生,你,要是他們折不了那根頂梁柱,能否為我們遮風擋雨?”嵇垣越眼睛越亮,眼神萬分期待地看著對麵。

竹青袖突然一笑,道:“或許吧!”

那笑容與嵇垣的眼神一樣,都渴望著自由,隻是轉眼即逝,嵇垣沒有在意,一直以來,竹青袖在他麵前都是那副冷淡的性子……

傍晚時分,木樓二層。

啪!

“哎呦!輕點!”

背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還有那不輕的一巴掌讓嵇垣忍不住叫了幾聲,隻見那赤裸的後背上,青一塊紫一塊。

“別嚎了,一個大男人,以前被打得那麼慘也不見你出個聲,怎麼現在越活越回去了?”

竹青袖嘴裏嘀咕著,隨手極為熟練地又是一巴掌把自製的狗皮膏藥貼在嵇垣背上,動作行雲流水,仿佛經曆過無數遍。

“嘶!我有什麼辦法?你這藥效也未免來得太猛了……”

到這裏,嵇垣好奇道:“未生,我一直想問,怎麼看,你都不可能會懂草藥之術?”

“沒進那地方之前,我就想當個大夫。”

“你這手法,不會草菅人命吧?”

“沒事,這不還有你可以拿來練手?”

“這人活久了,骨頭就軟了,以前我肯定不會吭聲!”

“有的人活久了骨頭也不會軟,反而越活越硬,我看你是這段時間沒挨打,皮長緊實了……”

“打沒挨,那打鐵可少不了磕磕碰碰,要不然我也不會弄出這一身傷。”

“打鐵?臨時學了幾個月就敢操刀當師傅的,也就你一個。”

嵇垣哪怕背對著竹青袖,也能估計到他話裏的鄙夷之色甚濃。

雖然開玩笑的可能性居多,卻也不由得令他反駁道:“學幾個月就當師傅可不是我的主意,那提出這主意的人,可是個真的蠢貨。”

“嗬,你敢和那人理論?哦,忘了,你就是這樣挨打挨過來的。”

“能別提挨打的事兒?”

“哦~你當初蠻骨氣地不吃他們給的東西,結果餓得頭暈眼花,最後還靠我給你一口口喂才苟活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奶孩子……”

“呃……我們還是談談挨打的事吧!”

“嗬嗬……”

“……”

嵇垣總算知道為何大多數人與父母爭論都贏不了,對於一個知道你所有你不想被別人所知道的事兒的人,你壓根沒有任何辦法,除非真不要臉麵,否則那麵子被按在地上反複摩擦的感覺,大概是個正常人都不願意享受。

沉默了一會兒,背上的那一陣陣重手拍擊感覺也停止了,衣服一抖,迅速遮好了赤裸的後背,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方才轉過身來,語氣輕鬆地道:“哈,總算不用每早上都渾身疼痛地從床上起來了。”

在床邊滿意地走了兩步。

“還真別,你那貼膏藥的手法雖然沒輕沒重,這效果還真不打折扣。”

卻見竹青袖一邊裹著之前買來還沒用完的紗布,瞥了他一眼。

“要是效果不好,你早就入了土,哪裏來的機會在這兒呈一時口舌?”

裹完紗布,竹青袖順手放在了一旁的木椅上,然後起身道:“色不早,我也要走了,今幫你解個圍,之後巡查司的人應該會來監視你我,或許已經看到我進了你的木樓,為了不引起懷疑,我明會搬過來住。”

“呃……那人果然是你,對了,那乞丐應該是你花錢雇的吧?他怎麼了?”

“嗯?你該不會擔心我把他殺了?”

“不,我擔心你不把他殺了……”

“我還以為你在裕水城這麼些時間,就磨練出了一副慈悲心腸。”

“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何來的慈悲心腸,隻是我擔心……”

“嗬,當初救你,那就是我唯一的一次婦人之仁……”

“呃,這麼……我很幸運?”

竹青袖盯了他一眼,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樣子。

“好了,廢話再下去就黑了,我可不想和你擠一床被子。”

到這裏,竹青袖看了看嵇垣床上那套單薄發舊的被子,不禁皺眉。

“你這裏也太寒酸了,他們應該給了你不少銀子才是,它們去哪兒了?”

“他們一共給了我八十兩銀子,我買這座木樓就花了七十三兩五,剩下的我也是省著用,畢竟我總不可能靠這不存在的鐵匠手藝賺錢吧?萬一有人在一旁看著,豈不是當場露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