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懼衝擊著田韻幾欲崩潰的心,這人居然知道她的事,但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兒,她為什麼如此害怕?
“救她?”田韻顫抖著聲音問道:“她是誰?”
“你這具靈魂原來的主人。”男子眼神陰冷,雙手握拳,骨節泛白,有些不明顯的顫抖。
“公子錯了。”田韻撐著地的雙手冰冰涼涼,她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我是異世人,然而這臭皮囊並不是我的,倒是這靈魂是我自己的,公子若是索要靈魂,也要講理,不是她的我憑什麼給她?當然了,若是公子強行索要,那麼和搶無異,那我也無話可說。”田韻咽了口唾沫,呡了呡幹幹的唇。
男子並不相信,反倒是看到她瞬間起身的平靜反應,心底有些別樣的看法:“我倒是不會搶,我會把你交給別人。他自有辦法。任憑你有七竅玲瓏心也沒法子自救。”
田韻垂眸,深呼吸後,平靜的說道:“我要見見那個能奪魄勾魂的高人。”
男子笑了笑:“你會見到的,用不著急著送死。”
“人終有一死,沒有急不急,隻是隨著命數,我若是命不該絕,他未必有能耐奪走。公子不要這麼有把握。”田韻一臉蔑視,她並沒有多懼怕,她也並沒有多大把握自救,但她必須見見那人。
“你倒是口氣不小。”男子瞥了她一眼,道:“跟我走。”
田韻慢慢跟上,該來的遲早會來,她要去探個究竟,她想回去,不想呆在這陌生的朝代,但那高人或許知道回去的方法。
這山洞中,有一地道裏足夠寬敞,夠一輛馬車通過,穿過邊疆線,通向大漠,地道裏陰冷的風也足夠大。偶爾有可聽到有人嚎叫,聲音從遠處傳來,聽不真切。
田韻和男子坐在馬車裏,兩人無話可說。隻是聽著馬蹄狂速奔騰撞擊地麵的‘咯噔咯噔’聲,車門的簾子被風掀起,一陣濃濃的血腥味傳進來。田韻皺眉,單手撫著胸口處,幾欲作嘔,便出於好奇,朝著那半飄著的簾子縫隙處向外看去,一個滿臉滿身是血的人,靠在牆邊,衣衫盡破,胸脯處一個大大的烙印留下血肉模糊泛著黑的傷口。
“外麵有人受傷了。”田韻扭過頭急急對男子說:“就在外麵,我們應該下車看看。”
“你別忘了你也是將死之人。別管閑事。”男子眼神裏鮮明的冷漠,田韻默然。
“這裏麵都是死牢,這些受了酷刑的人,這些人都是被故意放出來,他們會以為有了生機,自作聰明的向外跑。”男子笑得有些狠戾:“然而他們大多數會順著一條血路跑到懸絕門那兒。那處洞口外麵樹叢茂密,會讓人誤以為是灌木叢,但是下麵是無底深淵,一旦掉下去,並無活命的可能,這樣就不用想別的方法處理屍體了。”
“嗯,是好方法,實打實的造孽妙招。”田韻冷笑著嘲諷道:“公子聰慧無人能及。”
“你不也造孽了麼?”男子看著有些不解的田韻,補充道:“你沒造孽怎麼會碰到我?”
“……”長這麼大,田韻第一次被搶台詞。
馬車極速馳騁一天一夜,在田韻餓的快虛脫的時候,終於到了。
大漠荒涼至極,狂猛的風怒吼著裹挾這碎沙石打在臉上,田韻就和男子以及他的一位屬下在這宛如枯黃巨大的畫卷上徒步,將近半個時辰,才進了某一個大漠小鎮。
小鎮外圍以石堆砌圍成了保護圈,穩穩的在這沙漠中紮根立足。鎮內建築物倒是和境內一樣無差,都是幾層高的酒樓,隻是更顯熱鬧和繁華。服裝也並無什麼差異,隻是外貌上胡人明顯鼻梁較高,唇厚而眼窩偏深,男子大多留著胡子,帶著銀製的耳環,聲音粗獷而豪爽。
田韻邊有邊看這有些新鮮的地方,偶爾看到穿著較為暴露的女子,便目不轉睛的盯著。
“非禮勿視。”男子看著田韻那表情,不禁提醒道。他覺得一個女子盯著著裝較裸露的女子,怎麼著也是有點別扭。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隻是在欣賞美而已。”田韻爽利駁回。男子不予理睬,徑直走進一家酒樓,田韻也跟著進去。
酒樓內熱鬧非凡,正中一個較高的舞台上,一打扮妖媚的女子在跳舞。女子眼角含著嫵媚勾人的笑意,鼻尖高高的,鼻翼出了些細汗,魅人的眼波流轉在台下帶著猥瑣笑意的男人身上,女子身上的衣物則是暴露的白色半透明輕紗,赤著腳在鋪著紅地毯的台子上如在風中的絮帶一樣扭動,身體時而靈活如蛇一般舞動,腳腕上的白銀鈴鐺叮鈴鈴的響著,然而台下男性觀眾的歡呼聲笑鬧聲已將這清脆的鈴鐺聲壓住了。
“你也好這口?”男子突然湊到專心致誌,目不轉睛的田韻耳邊來了一句,語氣有些挑逗。
“並無。本姑娘清心寡欲,隻是見到這異域風情不禁多看幾眼。”田韻正兒八經回道,“還請公子別磨蹭,快些帶我去見那位高人。”
“你為自己辯論的時候一向有著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表情。”男子撂下一句話,瞅了她一眼,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