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後,沫兒漸漸的鬆了口,垂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在她的唇齒之間,皆是渲染上了鮮紅的血,混合著流下來的眼淚,交織著妖嬈釀成一片。
似乎,哪裏有些不對。
以離笙這樣想著,但一時間又無法確定下來,與此同時,門邊傳來一陣有序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下人端著一碗湯藥進了來,徑直走到床前才停下腳步。
“王爺,默殤公子吩咐將這碗湯藥送來。”
下人唯唯諾諾的恭敬一句,並將湯藥向著以離笙身前一近。
聞此,以離笙伸手接過碗盞下一刻,端著湯藥向前到至沫兒唇邊,似要喂她喝下去。
“啪——”
下一刻,空氣之中驟然響起東西摔裂的聲音,然而卻是沫兒一揮手將以離笙手中所端的碗盞打翻到地上,碗盞因而瞬間碎裂成幾片,灰褐色的藥汁撒亂了滿地。
以離笙的手背之上,濺上了略燙的藥汁,順著上麵滑落而下而之前被沫兒咬傷、已有著血跡的白色衣袖上麵,此刻同樣是灑落了片片灰褐色,看起來些許狼狽。
沫兒未曾望向以離笙,麵無表情的呆滯躺著,無神的雙眼定定望著屋頂心下,一層又一層的絕望將她一步一步逼進絕境。
記憶回歸腦海,耳邊不由一遍遍重複著之前琴妃所一再強調之事她是若夢冉之女,以離笙娶她隻是為了報複,哪怕她所受到的傷害亦是經過以離笙應允的,包括為了那個他所愛的女子!
但事實到底又是如何?
她不知,更不願意去知道。
目前她隻知,最後的思緒緩緩定格在一個刺心之上,那就是:以離笙內心最深處之人是水靈音。
“再去盛一碗。”
以離笙淡淡望了一眼地麵之上的狼藉,隨即,雙眼平靜毫無一絲波瀾的出口吩咐一句。
對於沫兒此刻一係列的反逆言行,似是根本不在乎般,又似是他扮演著一個長輩的角色,包容接受著她的一切,哪怕一切皆是錯的。
“是,王爺。”
下人趕忙在此應了一聲,緊接著再不敢猶豫片刻的轉身離去至於步伐,則是止不住的匆忙慌亂,甚至於差點摔倒在地上。
“哪裏疼?”
以離笙單手拿起默殤適才留下的藥膏,隨之向著床上的沫兒尋望一眼末了,在沫兒依舊未有什麼言行之時、斂了斂神色,轉而伸出手繼續之前未有完成之舉。
“別碰我!”
因著以離笙這般行為,沫兒終於是有了些許的鬆動,口中沙啞的堅定一句與此同時,伸出手來推拒以離笙的雙手,卻是被他一舉握住,半天不但難以掙脫開來,反而牽扯到腰間的銀針傷口,疼痛更加遍及過整個身子。
捕捉到沫兒臉上的痛苦神色,以離笙再無一絲猶豫解開沫兒的腰帶,甚至連帶著一種強硬的味道,沫兒窘迫而又恐慌,忍著疼痛從著床上猛然起身,使盡所有力氣對抗著。
瞬時,以離笙眼裏劃過些許不明的氣息隱隱中,夾雜著一絲冷意。
“以離笙,你不配碰我!”
掙脫未遂間,又因著疼痛難以忍受,沫兒終是想也未想的對上一句,蘊含著無邊無際的委屈與不願。
以離笙微微一怔,似是不曾預料到沫兒對他竟是這般的排斥,瞬時,心下多了一抹說不清楚的感覺,仿若堵在了那裏,泛起一股極致的難受之感。
趁著這一時刻,沫兒一下子掙脫開以離笙鉗製著的手掌,繼而向著後麵不斷後退後退,最後,退至牆角之處,瑟瑟的縮成一團,又是因著銀針之痛,用力的咬著嘴唇,哪怕已經涔出了鮮血。
“沫兒。”
以離笙口中低低的喊了一聲,明顯與平常語氣大不相同,昭示著此時已然不悅,但是隨之,在望見沫兒渾身一顫之時,終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傷口上了藥才會痊愈。”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沫兒朝著以離笙尋望一眼,轉瞬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若是他真的關心自己,剛才又何必是那番的動怒,顯然對她已經不耐煩,但又因著有利用的地方,所以才勉強謙讓吧!
然而到了後來,沫兒才漸漸明白,原來在這個世上,能讓以離笙動怒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藏在心裏之人,一種則是必死無疑之人!
“不用你假好心!”
沫兒自顧自的咕噥一句,聲音因沙啞而顯得極小,已然有著賭氣的意味,但是卻被床側的以離笙,聽得一清二楚,並且深不見底的眼中瞬間變了顏色。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