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五少今怎麼沒精打采的,被哪個妖精榨幹了。”有人曖昧地擠擠眼睛。
一包廂的人應景地笑起來,幾個身份夠的和邵烽關係還算親近的跟著起哄。
邵烽撇了個眼神過去,有點冷戾,有點煩躁。
哄笑的最厲害的幾個人笑容一滯,霎時大氣不敢出。
也就程雁鳴不以為杵還笑嘻嘻按鈴招來經理:“那麼大一座佛坐在那,還不趕緊把你們店裏最新鮮的送來,把咱們五少伺候好了,好處大大的有。”
經理點頭哈腰奉承一回,不一會兒就領著七八個年輕貌美的男女走來,既不濃妝豔抹更不袒胸露乳,一色的白襯衫藍色牛仔褲白板鞋,清爽幹淨,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讓人眼前一亮。
程雁鳴一瞧就樂了,撫掌大笑:“清純大學生!真的假的?”
經理賠著笑臉兒:“可不敢騙您幾位,都是正兒八經好學校出來的。”
“你行啊,這樣的極品都能被你搜羅到。”程雁鳴衝邵烽抬了抬下巴,“邵大爺,您老先挑。”
在座眾人沒一個有二話,顯然默認邵烽擁有優先權。
邵烽彈了下煙灰,視線逡巡過眼含期待又緊張的男男女女,指指中間紮著高馬尾的女孩。
那女孩流露出十足的歡喜,短短幾分鍾,她已經看出來,眼前這氣場強大的男人是這一群人的頭,旁人有意無意都捧著他。
女孩走到邵烽身前,倒了一杯酒,半跪在地上,仰著一張吹彈可破的巴掌臉,神情歡喜又羞怯:“邵總好。”
邵烽半斂著眸,俯視她:“叫什麼?”
女孩笑得嬌俏:“邵總可以叫我寧寧。”
話音剛落,寧寧就覺得坐在沙發裏的男人周身氣勢變了,透著不清道不明的危險,她心裏打了個突,又慌又怕又茫然。
“哪個字?”
寧寧聲音細細發顫:“寧靜的寧。”
“寧寧。”邵烽將這兩個字在舌尖碾了一遍,那一瞬間的神情極為溫柔繾綣,寧寧險些溺斃在裏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改了,”邵烽吐出一個煙圈,神色莫辨,“鬧鬧,熱熱鬧鬧的多喜慶,怎麼樣?”
疑問的句子,毋庸置疑的語氣,寧寧哪裏敢不好,本就是個花名,誰會在這裏用真名,她歡歡喜喜地笑:“鬧鬧謝謝邵總賜名,鬧鬧敬邵總一杯。”
邵烽盯著她看了三秒,看得女孩雙手輕輕顫抖。邵烽挑著嘴角笑了笑,推開遞到嘴邊的酒,站起身,大步往外走:“我先走了,今晚記我賬上。”
一圈人懵了又懵,麵麵相覷,邵烽今是怎麼了,古裏古怪的。
寧寧更是嚇得花容失色,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惹得金主拂袖而去。
“你們玩,盡管玩,好好宰老五一筆。”程雁鳴打圓場,“我去看看。”
程雁鳴追上邵烽,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了這是,人姑娘哪裏惹你了,又是改名兒又是甩手走人的,姑娘都嚇哭了。”
“不關她的事。”邵烽抽了一口煙。
程雁鳴望望他:“那關誰的事,你最近狀態不對啊,吃了□□似的。”
一股燥意湧上來,邵烽眉頭緊皺:“最近沒睡好。”
“身體不好,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程雁鳴有點著急。
“沒事。”邵烽不耐煩地推開程雁鳴的手,他不是身體不好,是腦子不好,盡做些光怪陸離的夢,還能串成連續劇,他就是男主角,愛死了裏麵女主角,可女主角卻視他如洪水猛獸,為了離開他不惜同歸於盡。操蛋的編劇,老子怎麼可能這麼慘。
不放心的程雁鳴追上去,猜測:“是不是大姨那?”
邵烽是在棍棒教育下長大的,和家裏人關係十分冷淡,當年跑去當兵,再去山西開煤礦,又來申城做房地產,就是不想待在邵家眼皮子底下,這些年更是一年到頭難得回燕市幾次。而邵家那邊,大概是年紀大了,心軟了,開始想彌補了。
邵烽不想程雁鳴追著問,便隨口道:“老太太讓我回去過中秋。”
覷著邵烽的臉,程雁鳴慢慢道:“過了春節你就沒回去過,是該回去看看,反正最近也不怎麼忙,要不跟我一塊回去得了。”
邵烽舔了舔牙齒,盯著遠處的霓虹燈,眼神明滅一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