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燕腦子裏亂糟糟,這和她了解的不一樣,在這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前麵還有個抱養的姐姐,這哪是忽略這麼簡單的事。
躺在床上許秋燕翻了好久都睡不著,隻覺得大人的事真麻煩。
第二早上六點,許秋燕一臉惺忪的起床,她得去上學,她媽為了省住宿費,美名其曰怕她學壞,讓她通校,所以她每都得坐一個時的公交車去學校。
這倒是冤枉廖鳳仙了,她是真的怕女兒跟著人學壞。那學校裏的不少學生頭發染得五顏六色,衣服花裏胡哨,一看就是混混。要不是女兒哭抹地鬧絕食的要上,又實在沒其他學校能上。也的確不是讀書的料,複讀就是浪費時間和錢。這麼就打工她舍不得,她是什麼都不會同意的,想著隻要用心,多少能學點技術。
吃過午飯,許國梁和廖鳳仙坐車來到京華,一進校門,兩人就生出不清道不明的自慚形愧和心翼翼。
廖鳳仙豔羨地看著走過的年輕學生,覺得精神氣和他們平時見的人完全不一樣,大概就是書香氣吧。要是兒女能來這兒讀書,讓她死了都甘願。雖然這兩年國家不包分配了,可大學生仍然是香餑餑,尤其是好大學出來的。他們樓上老趙家的女兒,那什麼外語大學畢業的,做翻譯一個月一兩萬呢,找了個老公,掙得更厲害,全家都跟著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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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你們學校了。”席澤一邊從車裏下來一邊打電話。今他過來是找一位在國外結實的朋友,信息安全領域的專家,兩年前拒絕了國外的高薪工作,回到京華任教。
“哎呀,不巧了,我四點臨時有個會。”
席澤微笑道:“四點?你是準備讓我白走一趟。”
“哪能啊,這不還有一個多時嘛,足夠了。”對方虛虛地笑。
席澤收起手機,望一眼不遠處正在詢問路人的中年男女。
“同學,你認不認識許嘉寧?貴州安順人,今年的新生。”
夫妻倆除了知道個名字外,一無所知,隻能硬著頭皮找麵善的人問過去。
新生?席澤眉梢微揚,林立群的是大二,同名?這麼巧?席澤並未多想,徑直離開。
一個學校,學生上萬,隻憑名字籍貫找人不亞於海底撈針。虧得夫妻倆運氣好,終於遇上個耐心細致的,指點他們去大一女生住的A區寢室樓前的三岔路口等等,那是下課回寢室的必經之路。
下課鈴聲響徹校園,下午三四節沒課的許嘉寧回寢室,一起走的還有羅佳雪。左雯雯在大禮堂準備今晚的中秋晚會,另外三個室友去圖書館。至於其他女生,他們班一共就六個女生,男生二十個。
狼多肉少的結果就是狼蠢蠢欲動,幾個男生擠眉弄眼一番鼓勵地看著班長,班長狀似隨意地開口:“許嘉寧,羅佳雪,我們寢室準備聚個餐慶祝下中秋,你們寢室要不要一起來,人多熱鬧點。”
其他寢室的一聽,大罵班長狡猾,不甘人後:“對啊對啊人多熱鬧,加上我們唄。幹脆弄個班級聚餐得了,大家搓一頓。”
班長:“……”
許嘉寧笑著道:“我約了我弟弟吃飯。”
“你弟弟也在燕市啊?”
許嘉寧含笑點了點頭。
與班裏男生在路口分開之後,羅佳雪語氣微酸:“班長是不是想追你呀,變著花樣兒要請你吃飯,這都第幾次了。”
“你想多了。”許嘉寧淡淡道。
羅佳雪皺了皺鼻子:“我又不瞎,我覺得班長挺不錯的,你要不和他交往試試。他們都了,大學不談場戀愛,畢業一定會後悔。”
許嘉寧溜她一眼:“不該談的談了,更後悔。”
“你這人怎麼老氣橫秋的。”羅佳雪沒勁,真是書呆子,白瞎了一副好臉蛋,木頭美人,不解風情。
她不話,許嘉寧落得清靜。
“那個,好像就是那個?”苦等在路口,眼睛都快熬紅了的許國梁有些不敢認,有點像又有點不像。
他在老家見到的許嘉寧遭逢老人家驟然去世,整個人都十分憔悴蒼白。而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和運動,許嘉寧麵色紅潤精神飽滿,從裏到外煥發出光彩。
“嘉寧?”拉著廖鳳仙逆著人流擠過去的許國梁試探著叫了一聲。
許嘉寧眉心微微蹙起,麵無表情地看著停在麵前的許國梁以及廖鳳仙。
這下,許國梁確定了,對廖鳳仙點了下頭。
廖鳳仙是完全無法把眼前比她還高半個頭的女孩和記憶中心翼翼的瘦弱女童等同起來。盤靚條順,還有那神態,一點都不像山溝溝出來,倒像是大城市好人家養出來。
羅佳雪好奇地打量滿麵風霜的兩人,又看看冷了臉的許嘉寧,問:“你認識?”
不等夫妻倆開口,許嘉寧對羅佳雪:“我有點事,不回寢室了,”旋即對許國梁夫妻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