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位長老所在的正堂,正要往住處去。
按照原定計劃,是要先去正吏司正名,辦了手續才會正式成為監司一員,到時候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住下,再花上半的時間熟悉一下四周環境,正吏司的方向與住處剛好同路,便打算順便整理一下自己的行禮。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恰巧就被一個捕快打扮的中年男子給攔住了去路。
讓他一時間愣住了,眉頭微皺。
陳元自認為雖然在白玉京待了有一段時間,但來監司還是頭一遭。
這中年男子乍一看煞是凶厲,臉上一道疤從脖頸處一直延伸到了眉心,但更讓人在意的卻是那雙眼睛,是一種妖異的紅色。
中年男子攔住了他,似乎是來者不善,給人一種專門來找麻煩的感覺,讓他心裏也不禁暗想。
自己可曾得罪過誰?
又或者是將要得罪於誰?
卻聽那中年男子脫口而出一陣軟綿纖細的弱音。
“道友可是陳元?”他表情有些緊張。
話從口出,那樣子,卻像一個見了生的孩子一般。
讓陳元心裏的戒備降下了不少。
“你找我何事?”
“道……道友當真就是陳元?”
“我就是陳元。”他看著中年男子一臉困惑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道,“莫非在我之前,還有其他叫這個名字的人嗎,不知找我何事?”
“果然是陳元道友!蘇捕頭了在這裏等著的話,定然是能見到陳元道友的,果然沒錯。”凶厲的臉變得柔和了許多,中年男子拉著他的手,不由分便往某個方向拽,語速也是加快,“快快,跟我來,蘇捕頭有請。”
“我記得她不是去調查早上那件事情了……怎的還要找我?”陳元麵露詫異之色,但心中卻已經了然,原來是她。
既然是那位蘇莫雲有請,估計正是因為那件事情才找上門來的,隻不過眼前之人看上去麵生,倒是難為他一直候在此處。
“就是因為那件事情,‘逮著他以後馬上帶來,讓你把知道的都給我吐出來’,蘇捕頭是這麼的,道友可是讓我好找,若是再晚一些我少不得挨罵了。”
這個中年男子苦著一張臉。
雖長得凶狠,但三言兩語之間卻沒有一點蠻橫。
讓陳元心中對他的印象又更近了一步。
“這位蘇捕頭的還真是凶狠。”
被中年男子拉著,兩人跑得很快,陳元每一句話,就覺得自己的嘴裏灌進一大口的冷風。
也不知繞了多少個回廊。
隻覺得眼前的景色一直都是那般陌生,讓他連方向都辨別不清。
“陳元道友得有道理,不過這些話可不能當著蘇捕頭的麵啊,還是命要緊!”
中年男子聞言。
低頭聲囑咐。
“如此凶狠,怕是日後都嫁不出去了。”陳元聞言,笑道。
“這個陳元道友就想不到了吧,我們的蘇捕頭可是已經和玄道真人門下五弟子訂了婚的,不過這件事情可不能亂。”
“原來如此,那位道友可真是人中龍鳳,格外地有福氣。”
原來,這中年男子並不是來找麻煩的。
中年男子自稱石縱。
也正如陳元剛才所料想的那樣,此人對監司並不熟悉,來到此處也不過三日。
他自稱是此人也是站在這裏,每見到一個人,就問一句。
到後來經過此地的人都開始遠遠地避開他。
雖他已經換上了捕快的衣衫。
但拉住陳元的那隻手上的力道、那觸感,還有雖然被刻意隱藏卻仍舊鋒芒畢露的殺意,著實不像是在監司裏待著的人。
與其是監司裏的捕快,或者是更像是一位久經沙場、在從真正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