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二月的春風仍然有點寒冷,我蜷縮在棉被裏,半夢半醒。”展貴。
一隻螢火蟲飛入夢中,在黑夜的水井邊、草叢裏若隱若現。
我悄悄地跟著它,邁著輕盈的步伐,當時間瞬間停滯,螢火蟲隱沒在草叢裏。這是它跟我們的遊戲嗎?我停止在這一秒,木木的蹲著,半張著嘴,想喊卻沒有喊出來,一隻手托著腮幫,一隻手伸向螢火蟲所藏匿的草叢。
眼神裏透著遲疑、失望,但好像又有一種微弱的光芒在閃爍。
畫麵移到水井旁。我一邊打著井水,一邊洗著澡。清涼的井水像夏日中的一股寒冰,衝洗著燥熱的夏夜,冰潤著肌膚,從頭到腳,從血管到每個細胞,都涼得那樣通透、直爽、徹底。喲,鬱悶的氣裏似乎還藏著些不出的激情與舒暢。
“喔喔喔!”雄雞宏亮的叫聲響徹整個夜空,透明的月兒還高高掛在空。我從睡夢中醒來,伸了個懶腰,寒風陣陣,透過薄薄的棉被,落入我的肌體,不禁打了個寒顫,又再次緊緊將棉被抱住。
鳥兒聲聲啼,清脆響亮。聲聲入耳,唱醒了我慵懶的睡意。突然想起剛才的夢境,仿佛在黑夜中要捉住什麼,感受什麼,順著這種感覺,披上衣服,往樓下走去。到此夢就醒了。展貴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不是那麼毒辣的陽光,剛剛好很舒服!柔柔的!
這個時候,村子真正地活躍了起來,家家戶戶開門的“吱呀”聲成了清晨的第一首交響曲,不一會兒,村頭唯一的古井旁邊就站滿了人,大多是青壯勞力,期間夾雜著幾個敦實能幹的女人和孤老無依的光棍老頭。
那些青壯勞力們不論誰都會先給老頭子從井裏提出兩桶清冽的井水,嘩嘩地倒進老頭子的桶裏,井水碰著桶壁,激起一片白花花的浪花,老頭子怕弄濕了褲子,急忙往旁邊躲,卻一個沒留神差點摔倒,旁邊的人倚著扁擔笑罵道“你子看著點,他都這麼大歲數了,再摔出個好歹來。”他一邊把自己家的水桶提滿,一邊笑著“哪他媽那麼嬌氣,上山刨藥材時候數他跑得快刨得多,誰也搶不過。”旁邊的人一聽這話,都笑了,老頭也不惱“你們這幫崽子就我吧,等你們老的那還不如我呢。”著慢悠悠地挑起扁擔走了,這時挑起扁擔也要走,旁邊人叫住了他“待會兒啊,會兒話,一會兒一塊兒走!”挑起扁擔回頭“扯幾把蛋能讓牛下犢子老子跟你扯。”完,挑著扁擔“嘎吱”“嘎吱”地走了。身後的傳來一群大老爺們兒的笑鬧聲……展貴見到此情此景還是有點驚訝的。
漸漸地古井旁邊安靜了下來,扁擔的“咯吱”聲從古井傳進了每家每戶,通往古井的青石板路上灑滿了濕漉漉的井水,太陽一照,像是一條銀河,連著古井穿過了整個山村。
這裏田地裏的秧苗剛剛長出,施肥除草的時候還沒到,這半個多月難得的清閑時間,基本上每家每戶把牛放出去之後,除了當當值的牛倌,其他人要麼忙著一些閑事,要麼成群坐在一起聊打屁,享受著夾在縫隙裏的清閑時光。
但是今清閑不了了,農戶家的牛從山上掉下來摔死了。這對整個村子來是習以為常的大事,山高路險,加上水草肥美的地方大都是山崖峭壁的旁邊,隔三差五地就有會有不知凶險的牛犢因為貪圖那一口鮮嫩的青草,失足掉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