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找個別的理由問話,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婦女的喊聲:“風鈴——風鈴——!”
姑娘起身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風鈴?”我和哥對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這姑娘竟然姓風,怪不得她叫風華哥哥那麼順口。
“阿姨,這是風家嗎?”哥上前大大咧咧地詢問。
“你們是?”阿姨反問。
“我是風華的高中同學,正好路過這兒,來混一口水!”哥嘴邊話真是多,一點也不認生。
阿姨也很熱情,招呼我們進屋坐。
樸素的農家院,雞窩、平房、掛著辣椒串的屋簷,看起來寧靜祥和。
進屋後,阿姨端來兩杯水,問我們:“在哪上學的?”
“洛北大學。”我和哥異口同聲。
“洛北大學好,離家近,不像風華那子跑到大西北,一年也難見一次麵。”阿姨談吐文雅,雖是一副鄉下人的打扮,也能看出有些文化,估計年輕時候是位知青。
我點頭附和,不知怎麼接話。
麵對一個陌生女人,還有可能是自己的母親,這種感覺難以言。
在我心裏,其實並不是很在意血緣關係。
隻在意被扔在草叢裏的無情,或是無奈。
哥放得開,誇誇其談,跟阿姨聊一些風華的事情,越聊話題越多。
我看看表,五點了,就拍了拍哥,意思是該進入正題了。
哥心領神會,話鋒一轉直言道:“阿姨,有樣東西想讓您看看。”
我配合地想要拿出玉蟬,結果摸了半,怎麼都找不到玉蟬。
哥朝我擠擠眼,讓我快點,我搖搖頭,急得手心直冒汗。
我從玉蟬不離身,要麼裝在背包的最裏麵,要麼放在有拉鏈的口袋裏,基本不可能丟。
而且王姨跟我過,玉石和人體接觸久了會有靈性,隻會碎而不會掉落。
哥急了,大嗓門問:“玉蟬呢?”
“……”我不出話來。
記得在三輪車上的時候玉蟬還在,下車後步行上邙山就沒再注意了,但是一路上也沒見過幾個人,身邊更是沒人經過,不可能被人摸走。
非要有誰接近過我,就隻有剛剛那個姑娘了。
“什麼玉蟬?”阿姨語氣平靜,明顯從未聽過。
“阿姨,實話吧,我們今來你家就是想問問,十八年前你有沒有丟棄過一個孩子?”哥心直口快。
他講得太直接了,讓我心裏一慌。
阿姨卻笑了:“我家風華今年十八歲,獨生子,我十八年前怎麼會丟棄一個孩子呢?”
“這個……”哥頓了好幾秒鍾,一拍腦門,“對啊!又不是雙胞胎,一年怎麼可能生兩個孩子!”
我尷尬得要死。
如果哥早點跟我他同學十八歲,我根本就不會來。
在宿舍的時候我就想跟他解釋這個問題,可當時覺得很淩亂,就沒再細。
今這一趟,白跑了。
告別阿姨,我和哥慢悠悠地往山下走,情緒低落。
哥邊走邊罵:“看錯秦教授了,真虛偽,不懂裝懂,騙你來邙山還弄丟了玉蟬!”
我低頭不語,心裏也很生氣。
秦教授風家人身份特殊,可我今一見,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阿姨很賢淑,女兒很可愛。
“阿姨,女兒……”我走著走著猛地停了下來,“好像不對!”
“啥不對?”哥問。
“你記不記得阿姨剛才,風華今年十八歲,獨生子?”
“好像有點印象,咋了?”
“她不是有個女兒嗎?”
“應該是口誤吧。”
“父母怎麼可能會犯這種口誤?”
“你的意思是……”哥咽了口唾沫,臉色有點不好看。
“我也講不清楚,感覺哪一環節有點不對勁。”我撓撓頭,“要不咱在再回去看看?”
“現在回去不太合適吧?”
“那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