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铖昊坐牢的兩年期間,陸依婷除了托獄警交給李铖昊一封“分手信”後,就再也沒了音訊。最大的絕望莫過於,李铖昊服刑的兩年期間裏麵,沒有一個人來探監過他。他眼睜睜地看著獄友一個接一個被獄警傳喚親人探監,自己卻像孤島無人問津。他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望眼欲穿,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至絕望。
哀默大於心死。他每天都如同死去,一日又一日的煎熬,在絕望痛苦中醒來,又在絕望痛苦中睡去。
兩年後。直至李铖昊服刑滿兩年期限的最後一天,終於等來了獄警傳喚他名字的那一聲,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坐到玻璃窗外拿著電話的中年婦女,哽咽許久才吐出來一句話。
她說:“孩子,終於找到你了。你母親若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不得心疼死啊!”
李铖昊混沌的眼神突然明亮,“你說什麼?你有我媽的消息?!”
婦女點點頭,欲言又止:“你媽她……已經不在了……”
如同晴天霹靂擊中李铖昊,他猛然站起來,如果不是帶著腳銬,就要被掙脫束縛,“你說什麼!你是誰為什麼詛咒我媽!他怎麼可能不在了!”
婦女捂住臉頰哭泣,“孩子你別激動,我是你母親生前最好的朋友。我來就是要告訴你,當年你母親離開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造化弄人!是造化弄人啊!”婦女連忙說:“你母親在生你不久後被查出了乳腺癌晚期,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卻又不想讓你父親和年幼的你在悲傷中度過餘生,便選擇默默離去了。但是孩子,你母親是真的愛你們,她托我等你長大成人後再把這一切告訴你,卻沒料到,你進了監獄,孩子他爸也已命喪黃泉……真是苦命的一家人啊!”
李铖昊聽完這一切,在無關悲喜。他癱軟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嘴唇微微開合:“不告訴我這個消息我雖然恨她,卻以為她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這世上還有這麼個人是我的親人……為什麼這麼殘忍,要告訴我這個真相,連我唯一的親人都不在了……如今連夙願都難以達成了……”
“你母親她讓我告訴你們,她難以死別,所以選擇生離。”
結婚那天,李垌軍對阮瑰說:“從今往後,咱們隻有死別,再無生離。”
阮瑰點點頭。終歸是沒有信守承諾。
知道了將要死別,所以在此之前選擇生離,因為愛得深沉。
“我媽她……被葬在何處?”
“等你出來,我帶你去看她。”
易軒也隨著兩年期滿出獄。潘瑩瑩一大早就盼在了門口,等易軒出來後,抱著他就再也沒放手。
傻丫頭,哭什麼?易軒溫柔地撫摸著潘瑩瑩的頭。
潘瑩瑩在易軒懷裏撒嬌,易軒,我又等了你兩年,這次,我再也不想等了。
好,好,不等。以後我每天都陪著你。
李铖昊出獄後的第二天,就在家裏收到了石明賢和李婉清的結婚喜帖,李铖昊似乎忘了兩年期間裏石明賢從未看過自己,就欣然答應赴宴。
婚宴上,石明賢說,畢業後我就與婉清去了英國創業,在英國開了一家公司,還算小有成就,準備再回國深造。這兩年你去了哪裏,我怎麼聯係不到你?
李铖昊望著石明賢滿臉的羨慕,搖搖頭,說了一句,真好。
石明賢又問,你和陸依婷呢?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李铖昊一怔,她將是別人的新娘。轉過身,流淌著熱淚,再也沒說一句話。
這大概就是,命運的羈絆吧。
聚散不由你我。
THE END.
此後的多年,陸依婷和蘇悅一樣,徹徹底底的銷聲匿跡,失散於了人海。沒有一個人有關於她的消息,隻是隱約記得,曾出現過這麼一個女孩,愛過也被愛過。
像一陣風,帶走了芬芳的香味,留不住擦過掌心的溫度。
一個故意把自己藏起來的人,是不會輕易讓人找到的。
如果你正在看這個故事,又如果你恰巧在街上遇到了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左手腕上刻著”sunshine”的字母紋身,右手腕上刻著”poison”的字母紋身,笑起來眼睛彎得像一抹月牙,還有一對深深的梨渦,請你幫我抱抱她,還替我告訴她,有人在等她。
因為她是陸依婷,因為她是曾經的,你或我。
聽說稻草人也會流淚,淚濕了整片荒野,思念會開出滿園玫瑰。
那麼,你聞見了那種名叫“思念”的芬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