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蓮澈定定的望著德妃送過來的巴掌,竟是絲毫也不避讓,一抹冷笑再次揚起,“這清央宮,或許我就不該再來。”
他的話語讓德妃揮到了一半的手刹時頓住了,暮蓮澈是她唯一的兒了,卻不想他居然如此的恨她,心裏一片冰冷,她緩緩放下了舉在半空的手臂,哀怨的說道,“澈兒,你可知當初我可都是為了你,為了在這宮中有一個名份,否則……”否則她又豈會遭人侮辱,隻是那一次她怎麼也不曾想竟被年幼的兒子撞見,以至於暮蓮澈從此性情大變,不止是與她生疏了,竟然是十幾年也未近女色,也沒有讓任何女人侍寢過,甚至也從不正眼看一眼哪個女人,這一些她早已習慣,她一直相信那是因為兒子還沒有遇到他心愛的女人,隻要遇到了,他心底的那一個結便會解開,便會有屬於他自己的幸福人生。
然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如今兒子似乎終於對女人有了興趣,隻是這女人卻一直是她手中的棋子,隻要是芸夕,那便不可以。
暮蓮宇極心裏的最重她一向最懂最知,她的眼光不會錯的,皇上一定會據芸夕為已有,所以想要芸夕的暮蓮澈,那便是與暮蓮宇極為敵了。
不可以,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看著兒子的義無反顧與冰冷容顏,她的手卻又是那般無力的垂了下去。
“如若憑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而要得的權勢,那我寧願不要。”冰冷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溫度,暮蓮澈默然站直身體,再也不看德妃一眼,轉身向著門前而去,徒留德妃悵然望著他的背影。
她的兒子,瘋了。
她的兒子,根本就不象是她的兒子,他不屬於她,再也不屬於了,從他記事起從他可以獨立生活的那一天開始,他的世界裏就隻有孤寂與冷漠。
暮蓮澈從飄著月白帷幄的屋子裏重新回到陽光下時,抬首,是太陽刺著他的眼睛,沒有痛,隻是那強光模糊了他的視野,再一次望向周遭時,所有的景物都帶上了一抹迷幻的色彩,美麗而張揚。
母妃,果然參與了芸夕的一切,雖然他早已猜到,可是在確認的知道的這一刻他的心還是痛。
權利,固然重要,可是心與感覺才是讓人得以抒懷得以愉悅的所求。
多久沒有過快樂沒有過期待了,那快樂早已成為了他生命中的奢侈品。
那個男人,他早晚要親手殺了他。
這天下他一向不放在眼裏,他要的隻是那萬萬人之上的權利,讓他得以雪恥得以堂堂為人。
秋風拂動,混合著無盡的悲涼,那一條去向玄清宮的青石板路上,路邊是細細小小的荒蕪的草色萋萋,仿佛他此時的心境一片零亂。
“三哥,你也來了呀。”他悄然低行,一抬首間,眸中卻是暮蓮卓與大皇子暮蓮飛悄立在幾步開外的花草間。
望見暮蓮卓就讓他記起了那一日芸夕的直言不諱,那一個女子,她心裏深愛著的就是五弟暮蓮卓。
手中的拳緊握,總有一天,他要讓芸夕的心裏隻有一個她。
即使遙遠,即使無期,他也不會放手。
青石路上,從形單影隻變成現在的三人同行,暮蓮澈有絲苦笑,如今爭奪太子之位最重要的三個人好巧不巧的已齊聚在了一起,看來暮蓮卓與暮蓮飛都是有意要借此次外番入侵做文章了。
依著能力與才華,他與暮蓮卓自不相上下,但是暮蓮飛是皇長子,所以他也有機會拿到太子之位。
“大哥,五弟,一起去玄清宮吧。”他也不避諱,每個人入宮的目的其實早已一清二楚,到時,便看各自的臨場發揮吧。
卻不料暮蓮卓翩移一步,“三哥,你與大哥一起去吧,我想去拜見一下母妃,稍後些再趕過去與兩位兄長會合。”人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他並不隱瞞他想要去玄清宮之意,但是在此之前他想要去一次清梨宮,得知芸夕病了,他卻一直沒有時間偷偷入宮來探望她,今日經過了,哪怕去探聽一下她的好與不好這便足矣了。
暮蓮澈冷眸一掃,“五弟,從玄清宮回來再去不遲,難得我們兄弟遇到一起,你怎麼可以獨自落跑呢?”想到芸夕在淑妃的宮裏,暮蓮澈下意識的非常排斥暮蓮卓走入芸夕的世界。他真的不懂母妃的意思,既然芸夕的出現是為了他的太子之位,卻又為何不許他要了芸夕呢?
母妃意欲為何?
他突然後悔了,後悔剛剛沒有向母妃問清楚她的意思,但是這一刻他卻決意的要擋住暮蓮卓,不許他出現在清梨宮,更不想讓暮蓮卓在他之前見到芸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