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蓮飛隻覺暮蓮卓麵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有些假,仿佛並不是發自內的笑一樣,不過送到暮蓮澈的眼裏卻未必是如此了。
暮蓮卓親切的拍了拍暮蓮飛的肩膀,“大哥,都說讓你和三哥一起先去的,怎麼又停下來等我。”看著暮蓮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他就知道一定是暮蓮澈的主意了。
“不過是請個安,怎麼去了這麼久?”暮蓮澈臭著一張臉,恨不得大手一揮就抹去暮蓮卓一臉的開心。
“哦,沒什麼,不過是在清梨宮裏四處轉轉罷了。”暮蓮卓仿佛漫不經心的出口,卻惹得那問話的男子一臉的冰霜了。
“快走吧,不然,就要正午了。”暮蓮飛繼續打著圓場,眼前的波濤洶湧,風雲變換他早已體會的清清楚楚了。
那個芸夕,如果有機會他也想要見一見,蝶戀水榭的頭牌,雖然她更出名的是她的畫她的才華,可是她畢竟曾經是一個妓子,這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也是這身份,讓他也好奇了。
一路向玄清宮的路上,暮蓮澈又恢複到了從前的冷寂,仿佛剛剛在涼亭裏與暮蓮飛侃侃而談的那個人是另外一個人似的,望著他走在前裏的背影,暮蓮飛若有所思,今日玄清宮裏恐怕要熱鬧一番了。
如果他猜得沒錯,暮蓮澈必會與暮蓮卓唱反調,而暮蓮卓這幾日來就是堅持主戰的,倒是暮蓮澈這幾日頗為沉默,所以暮蓮飛猜想,暮蓮澈今日必會站在他的這一邊,堅決主和。
而暮蓮卓真要主戰,那麼就勢必要有與之相配合之人,但如今滿朝文武中最適合迎戰的不是別人,卻正是與王丞相交好的楊將軍。
但是楊將軍可是力挺暮蓮澈的,這是滿朝人皆之的事情。
暮蓮飛淡淡一笑,今日這場戲,隆重而好看,他說什麼也不會錯過。
才一進了玄清宮的宮門,三個人便嗅到了宮內的安靜,這樣的時候父皇大多是在批閱奏折才是,於是,也不等通稟,直接就向玄清宮的蓮齋堂而去,蓮齋堂清雅而不華麗,沒有琉璃瓦也沒有紅木雕梁,仿佛大周朝民間的一個小小院落,卻帶著一份清新和樸實。
暮蓮卓早已躍過了暮蓮澈走在前裏,蓮齋堂的門關得嚴嚴的,距離門前三步外,兩個小太監立刻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隨意入內。”
暮蓮澈眉頭一皺,來過這麼多次的蓮齋堂,這是第一次被父皇的旨意擋在門外,“父皇可在裏麵嗎?”他淡淡追問。
“在。”小太監也不敢得罪了這三個很有可能是未來太子爺的皇子,但是卻也不敢不尊從暮蓮宇極的旨意,“幾位爺,不如就去書房裏稍坐片刻,待皇上有旨意下來,奴才立刻去請幾位王爺過來。
“父皇不會不見我們的,你快去稟報。”這不象是暮蓮宇極的作風,幾個人都不相信,難道蓮齋堂裏除了父皇還有他人不成。
正各自在門前猶疑時,暮蓮宇極的聲音威嚴的送了出來,“小李子,放他們進來吧。”
“是。”那喚作小李子的小太監急忙就打開了門,三個人緩步入內,書桌前,暮蓮宇極安然穩坐,手中卻不是批閱奏折的朱砂筆。
暮蓮卓輕掃桌旁,李姑姑安然站在一側,此時正彎身向著他們施禮。眉頭一擰,看到李姑姑就讓暮蓮卓想到了芸夕。
因為,芸夕便是李姑姑迎入宮中的。
難道,父皇已經要下旨為芸夕定下名份了嗎?
一桌,四椅,四碗熱茶,當宮女低眉斂首的將香茶一一的放在幾個人的麵前時,蓮齋堂的氛圍這才多了一份溫馨。
曾聽人說起這蓮齋堂是父皇為了一個女子所建,一磚一瓦皆是如他記憶中的兩個人獨處的一座房屋而造,隻是沒有人知道那真正的蓮齋堂到底在哪裏,想到那個女子,暮蓮卓的心裏就不由得有些氣怨了,便是因為她才有了芸夕的入宮,隻因芸夕與那女子極為相似。可是世間,兩兩相似本就極為正常,倒是父皇對那女子太過於執著了吧。
大周朝建國號的那一天,父皇大醉,醉酒後卻是出了一幅美人圖,題名青蓮,恰巧被皇後娘娘遇到,所以便也知道了父皇的心事,從此,青蓮的名字就成了大周朝後宮中的禁忌,而真正見過青蓮畫像的人卻沒有幾個人,那幅畫便一直藏在此時他們落坐的蓮齋堂內。
暮蓮卓悄悄四顧而望,真想打開那一個個的抽屜的暗格,想要知道那一幅畫在哪裏,更想要知道芸夕到底與那女子有多少的相象,可是暮蓮宇極灼灼的目光望著眼前的三個兒子,那眼神仿佛看穿了人心一樣,“說吧,想來你們兄弟三人一起來了,必是為了東涼入侵一事吧?”曉是在從前,小小東涼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可是如今的他,經曆的多了,人也世故多了,為了這皇位他拚死拚活甚至放棄了自己最美好的幸福,可是如今呢,當他高高在上時,他到底有過多少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