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琛”
她呢喃。
容徵立在她身側,麵容冷淡,“他比我想象的更聰明,按照我的計劃,他最起碼也要再過十幾日,才會意識到長安城發生宮變。可是那個時候,新帝早已繼位,他隻能淪為名不正言不順的棄子,下共誅之”
蘇酒瞥向他。
才名赫赫的容家公子,滿腹詩書、驚才絕豔,卻生一顆陰暗狠毒的心。
他算計皇位算計下,卻終究隻是紙上談兵。
她淡淡道“長安城裏的禁衛軍不過五萬之數,縱便西北肅王肯為你發兵長安,可他們從涼州長途跋涉最快也要半個月。而蕭廷琛用兵如神,攻下長安,不過是日的事。容徵,你拿什麼跟他鬥”
容徵遙遙盯著蕭廷琛。
眼眸恰似高山寒潭深不見底,“所以,你以為我把你從宮中帶來這裏,究竟是做什麼”
“你想利用我牽製蕭廷琛。”蘇酒微笑,“可你忘了嗎對蕭廷琛而言,我蘇酒不過是為他的江山錦上添花的美人,在他心中,江山和皇位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我,雖有容色,但在容貌上遠勝於我的女人並非沒有,如蕭鳳嫻,如花月姬若他取得下,涯海角,他總能找到更美的姑娘。”
“美人如花,長安城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容徵慢慢轉向蘇酒,“可是蘇酒,陪他從一無所有走到今的蘇酒,陪他從金陵來到長安的蘇酒,卻隻有一個。江山美人,他會如何抉擇蘇妹妹想賭一把嗎”
蘇酒麵無表情。
她不想賭。
心裏藏著害怕,因為她知道蕭廷琛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江山。
可害怕之餘,心底深處卻還藏了一絲的希望。
像是狂風暴雨之中的火苗,微不足道,但確實存在。
細白手緊緊揪著係帶,她緩緩搖頭,不停後退。
她還是不敢賭。
她怕絕望
背後陡然傳來一聲蒼老的怒吼
“給老夫把她抓起來”
蘇酒回頭,容相不知何時出現的,雙手負在背後,黑著臉對禁衛軍下令。
兩名禁衛軍毫不猶豫地上前。
容相捏住蘇酒精致白膩的下頜,笑容冷酷“徵兒,戰事當前,怎可繼續兒女情長用蘇酒讓蕭廷琛退兵二十裏,如果他不肯,咱們就當著千軍萬馬的麵砍掉蘇酒的手他還是不肯,就繼續砍再不肯,咱們就把他心愛的女人丟給士兵當眾玩弄老夫倒要瞧瞧,他蕭廷琛在不在乎這個女人”
他語氣發狠,夾雜著對蕭廷琛濃濃的仇恨。
所謂的退兵之法,更像是摻雜了個人恩怨的發泄。
蘇酒很明白,他這種恨來源於當初蕭廷琛對容家下手,害他丟掉丞相之位的緣故。
所以,他想報複蕭廷琛
麵對容相的殘忍,容徵瞳眸微動,靜靜凝著蘇酒。
他輕聲“蘇妹妹,隻要你服軟,我願意保你無虞。”
蘇酒搖頭。
她再也不願意對這個反複無常又冷血的男人,有一丁點信任
容徵眼眸裏的光亮逐漸熄滅,他任由禁衛軍綁縛蘇酒,把她從城樓上吊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