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少女,聲音非常稚嫩。
卻在寒夜之中透出濃濃的蠱惑和危險。
蘇酒直視她的雙眼,“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蘇姐姐笑了。你我過去情同姐妹,我幫你隻是出於朋友間的道義,又怎會要求你付出什麼?”
蘇酒莞爾,“如果我沒猜錯,你應當喜歡蕭廷琛。”
心事被拆穿,南宮奈奈反而笑容更盛,“是,我確實喜歡他,從很多很多年前就喜歡。蘇姐姐,我喜歡他愛你時的深情,我覺得我可以取代你,成為他藏在心尖尖上的那個女人。反正你也不再愛他,不如主動離去,把他讓給我……”
蘇酒準確地捕捉到她的措辭。
不再愛他……
那麼,她從前愛過他嗎?
南宮奈奈自知漏了嘴,淺淺抿了口酒,笑容頗為無奈,“蘇姐姐聰慧過人,果然在你麵前還是不能大意……隻是愛過又如何,那些刻骨銘心終究隻是你記不起來的過去。蘇姐姐,咱們做個交易吧,我送你和燃燃離開南疆,你再不要出現在他麵前,如何?”
槅扇被人推開。
蕭廷琛出現在門檻後,笑容風雅,“酒。”
蘇酒渾身一僵。
男人不緊不慢地跨進門檻,牢牢握住她的手,把她從案幾旁牽了起來。
蘇酒被他活埋的行徑嚇到了,麵對他時仍然有些畏懼,甚至不敢直視他。
蕭廷琛仿佛察覺不到她的情緒,溫柔地替她捋開額前碎發,“夜深了,咱們也該就寢。”
著,帶她朝屋外而去。
走出幾步,他忽然側目盯向南宮奈奈。
南宮奈奈朝他扮了個鬼臉,笑容活潑又可愛,絲毫沒有被撞破秘密的尷尬和窘迫。
蕭廷琛也笑了,宛如冬雪肆虐,邪佞囂張。
他薄唇微啟,用唇形悄無聲息地對南宮奈奈了一句話。
——再有下次,把你脖子擰斷。
一字一頓,狂妄至極。
南宮奈奈目送他踏出雅座。
洪太師從外麵進來,緊張道:“陛下?”
南宮奈奈喝了口酒,雙手捧住臉,“他,再敢教唆蘇酒,就把我的脖子擰斷。”
洪太師那日在戰場上見識過蕭廷琛和顏鴆廝殺時的瘋狂暴虐,下意識望了眼自家主子那纖細的脖子,輕聲道:“臣觀陛下臉色,似乎並不畏懼?”
少女眉眼彎彎,“剛剛是有點脊背發涼,不過後來轉念一想,這是他對蘇酒深情的體現啊!他對蘇酒愛得癡狂,將來我得到他時,他一定也會這般癡狂地愛我。太師,這是好事呢。我呀,愛死他癲狂病態的樣子了!”
洪太師簡直聽得抓狂。
她覺得她家女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養歪了,瞧瞧這的都是什麼話!
蕭廷琛那種瘋狗似的男人有什麼可喜歡的?
難道現在的年輕姑娘,跟她們那個時候的審美不一樣?
……
蘇酒被蕭廷琛抓進頂樓雅座。
少女心慌慌的,進屋之後就裹住被子,心翼翼跪坐在搖籃旁,用那雙澄淨的鹿眼死死盯著蕭廷琛。
仿佛是在隨時準備抱著兒子跑路。
蕭廷琛盤膝坐在蒲團上,隨手拿了細煙管點燃,瞥了眼她和燃燃,又不動聲色地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