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父親,還沒有資格被我這樣稱呼為親人。
他的血是冷的,我溫熱的血液靠近他便結成了冰。
小時候,我肯定也一直以為自己是沒有母親沒有父親的,雖然我不至於把自己認作是石頭縫裏麵蹦出來的,可我到現在還不懂父母這兩個字的含義。
一個是生我便失蹤,一個是生我除了給我一日三餐的所需外並不給予我親情的人,我想他是不配被稱為親人的。
而我的哥哥,在小時候就被寄予厚望,於是他越發的奮勇圖強,希望有一天有足夠的能力把我從莊園接回來。
他終究還是實現了這個願望,不過他已經逐漸失勢,他的勢力也逐漸被戚瑜所蠶食鯨吞。
看著自己多年建立起來的勢力被別人所瓜分,這種感覺肯定不好受吧,可他卻無可奈何。
我隻是在心裏疑惑,我聽聞了一些事件,公主帶領軍隊的時候並沒有遇到過什麼激烈的戰鬥,大哥的武功也不錯,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並且大哥也說過他們逼死公主的時候他在後麵的草叢裏麵親眼所見這些事,如果當時他的腿是斷的,壓根不會隨著他們走了那麼遠的路。難道,是秦家發現他了?
但是秦家為什麼不殺人滅口,而是斬斷了他兩條腿以示警告,難道說大哥有什麼過人的背景不成?
至於白府,肯定不能讓秦家的人手下留情。白府在這種大人物麵前就猶如螻蟻一般渺小,那又是什麼?
難道是母親的娘家?
我至今都沒有聽到任何人說過母親的任何資料,包括家人,仿佛她就是橫空出世,又突然消失殆盡一般。
難道就是因為母親的背景,所以秦家才忌憚麼。
但我仔細想了想,可能性卻又不大,誰都不知道我母親的底細,難道秦家就碰巧知道麼?
大哥見我出神便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從我自己的思想中醒來,瞥見大哥那依然平靜的臉,頓時覺得我失禮了。
大哥幹咳一聲,嘴角扯出一個微微向上的弧度:“想什麼了,想得這麼出奇。”
我低首,覺得有必要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我是在想,大哥你的腿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表情頓時變得有點不自然,我深知他失去了自己的腿內心有多麼的難受,可我就是好奇心爆滿,所有的一切都要弄清楚。
他故作平靜的一笑:“你都猜到了對吧?”
我點點頭,不可質疑。
“你猜的沒錯。”
聽到這句話我震驚得把頭抬起來,我的疑惑寫在了臉上。
他緩了緩一口氣:“我也不知道秦家為什麼要放過我。”
聽到這個我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原來他也不知道,那秦家為什麼會放過大哥,他們有什麼企圖?
夜沉沉,雖說他是我的大哥,但始終不宜在他這裏停留太久,不然會被人說閑話。
我起身告別,讓他自己照顧好自己。
他點點頭,也囑咐我要小心。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讓我小心,畢竟宴卿書真的很可怕,他不放心我。
我的心裏萌生出一絲的暖意,點點頭,示意我會的。
我離開大哥這裏,帶著小淩一起回去,小淩一直乖乖的跟在我的後麵,臉上難以掩蓋的興奮。
在這裏受氣了幾個月,終於可以脫離這裏了,小淩自然高興。
就算去了林府,我的處境也恐怕也不太可觀,陰謀詭計處處都有,林府也不見得有多光明,光是林鵬和宴卿書這兩兄弟就不簡單。
前方影影綽綽有個人影,我讓小淩止住腳步,不要驚擾到前方過來的人。
我躲在樹叢裏麵,人影漸漸的清晰,是白朵。
這麼晚了,她要去哪兒?而且看她的方向是戚瑜的房間。
我不聲不響的跟上去。估計她走的極為煩躁,尖銳的聲音在夜裏極為刺耳:“如梨,你說,我哪點不如那個小賤婢,為什麼宴公子為什麼偏偏就選了她呢!”
她說的小賤婢,就是我,我嘴角扯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當著一套背著一套她最擅長了。白天在我麵前還充滿了畏懼,結果今晚借著夜色,卻如此的詆毀我。
如梨是她身邊的婢女,兩主仆是一樣的貨色,就算再純真女孩也會被白朵調教成尖酸刻薄的樣子。
任何人都必須要在這個世界上麵生存,那些婢女隻有努力迎合自己的主子才會被看重,不然隻有被一腳踢開的份。
而符合白朵口味的婢女,隻有與她臭味相投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