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到達我身邊時,我還沒反應過來,威已經“嗖”的一聲,一個急刹車,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他“啪”的推開車門,下了車,迅速的打開我的車門,抱起全身濕漉漉的我,塞進了他的車。
這時我才留意到,舅舅的兒子豪也一起來了。豪說:“姐姐,這麼晚,天還下著雨,你怎麼一個人跑海邊來了?”我開始慢慢反應過來,我居然來不及想什麼理由,為什麼我會到了海邊。
我的眼睛是紅腫的,喉嚨是沙啞的,趁著夜的黑,他們不容易察覺,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盡量讓他們覺得我的語氣是輕鬆的。我告訴他,我一個華人同學過來找我聊點事,聊到興奮處,就忘了時間。同學有事先走了,難得這麼悠閑來海邊,就一個人多呆了一會。很久沒淋過雨,淋一淋也挺舒服的。
威沒有問我任何一句話,我不知道我的理由是不是很牽強,編的很爛。威從後備箱,拿出毛巾,幫我擦著。威的車裏一年四季都會在後備箱放著毛巾,擔心我或者媽媽在車裏睡著著涼,他一直都備用放著。
威緊鎖眉頭,一言不發,他很少這樣的情況。想到今晚他和爸媽的對話,心一定很難受,加上剛才一直打電話,聯係不到我,心裏肯定也是焦慮萬分的。我又開始後悔我的任性,害得他三更半夜開這麼遠的車來找我。
我很少看到威這樣一言不發,想打破一下這種尷尬的場景:“哥,你後備箱的毛巾終於派上用場了,你果然聰明蓋世。”
威沒有接話,仍然蹙著眉頭,擦著我頭發,我的臉冷得像塊冰,威又幫我揉著耳垂和臉,可他發現我裏裏外外的衣服都濕透了,威停了手,用毛巾將我裹得嚴嚴實實,急忙發動車子。豪開著我的車緊隨其後。
上了威的車後,我佯裝很神采奕奕的和他聊點別的事情,威仍舊沒有接我的話。我卻是希望他能像原來一樣打趣我:“林雪塵,你知不知道,你演技很爛,越刻意說話,說明你心裏越有鬼,越是心虛,聰明的話,就什麼都不要說,否則你一說謊就臉紅,別人一眼都能看出。”
車開動了一段路程後,威來回的用手試我額頭的溫度。爾後,才柔聲道:“塵兒,你累了,睡會吧。”
後半段路程,我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威抱上我上樓梯的那一刻,才知道不知從何時起我已發起高燒,渾身火爐般滾燙。依稀間,覺得威抱得很緊,緊得有一絲絲的疼,如嵌條般的服帖,他沒有說話,我卻能感覺到他胸膛起伏不定,氣息也不均勻,生活在一起久了,多少了解一些他的習性,他這會的心裏肯定是又氣又急,卻不能發作。我隱約記得有人喂我喝水,替我換上幹淨的睡衣,我咕噥念出一個人的名字,大腦如漿糊般混沌不清,四肢無力,沉甸甸的陷入軟床中,迷迷糊糊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