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很多東西,吃的用的,一切都隻是想說,牧,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但這句話卻一直沒說出來,說了,好像就真的分離了。
在家做飯的時候,牧就在背後摟著我,不說話,緊緊的貼著我的背,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生怕一鬆手,我就消失了。
我任憑他這樣粘著我,任何的話顯得都是那麼多餘。等菜都炒好,準備吃飯了。牧看著滿滿的一桌子菜,問:“塵兒,這是我們最後的晚餐嗎?”我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頭:“以後晚飯,要自己動手做,外麵的飯菜不衛生。”
牧的眼角閃著笑意:“你走後,我會努力學多點菜式,等你回來時,我全國的八大菜係全學會,一樣一樣做給你吃。”我笑笑,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牧滿滿的盛了一碗飯給我:“塵兒,你在法國也要好好吃飯,把你媽媽照顧好。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我抬起頭,鼻子很酸很澀,腮幫子更是酸痛難忍。牧又重複了一句:“塵兒,我會等你回來。你放心去照顧你媽媽,我自己會好好努力,等你回來時,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回來是多麼的遙不可及的事情,未來又是多麼的不可預知。就像韶關家人說的,牧的父母3-5年也是很難改變,這場感情始終難以得到他父母的祝福,是兩個家庭反複的折騰和痛苦。深圳媽媽的身體也不知會麵臨什麼樣的結果,我無法給出承諾。
我沒有回答牧。
吃完飯,牧洗碗我拖地,像以往一樣,但少了平時的吵吵鬧鬧和嘻嘻哈哈。分離,始終壓在胸口。
到了晚上十點,我準備要走了,好多話都沒有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在鞋櫃旁邊準備換鞋子,和牧告別。
牧緊緊的抱著我不讓我走。淚水再次浸濕我的衣服,貼著我的皮膚。想著和牧漫長的分離,不可預知的未來,甚至沒有未來的未來,我和牧的情緒都頻臨崩潰,我轉過身抱著牧,牧已經淚如雨下,深深的痛意在他的眼裏,讓人心碎。
那一刻我決定留下來陪他,這是我在深圳的最後一晚。
那晚是我們最安靜的一晚也是最瘋狂的一晚。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了雨點般的星吻和不知疲倦的衝浪,我們深深糾纏,喃喃細語中夾雜著無盡的眷戀。
牧分離的焦慮和這段以來壓在胸口的思念,矛盾的交織壓迫著他的情緒,他時而溫柔時而瘋狂得幾乎把我整個揉碎。
極致疼痛和歡娛刷過我的全身,心神體膚俱被牧深深烙印。
那晚我也突破了很多禁忌,以前被動的我,總不肯主動為牧做點什麼?總覺得女孩子這樣太難堪,嬌羞一點,被動一點,才是正經女孩所為。
直到窗簾透進一線暗弱曙光,彼此才在喘息中宣告淋漓盡致。全身軟弱無力虛弱酸痛,我和牧相擁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睜開眼時,牧已經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想到馬上要離開了,一顆心刹時酸到無以複加。我用手按著胸口,深深呼吸,我隻要牽動一絲臉皮,眼淚就會湧出來。我重新閉上眼睛,牧的唇即刻貼了上來,吻在我的眼角,輕舔去我不知覺留出的眼淚,鹹鹹的,澀澀地在他舌尖上化開。
我睜開眼,牧唇邊彎出好看的淺淺微笑,溫柔的親親我的臉頰,說:“寶貝,放心去法吧,我會等你回來的,我會努力不會讓你失望,隻要你愛我,沒有什麼可以將我們分開。”
“你到了那裏,記得給我電話,房子我暫時不買了,留著給你打國際長途。相信我,我會把這邊的事情搞定,等你回來,什麼條件都成熟了。我也會努力學習法語,如果你爸媽同意的話,我也會去法國看他們。”
我的淚無法自製的洶湧而出。
我的心裏已經在說:”牧,塵兒是來給你告別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心裏沉重得無法言語,也鼓不起勇氣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