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涯情緣(1 / 2)

紀念日那晚後,我常被失眠所困擾。白天,我可以用高強度的工作填滿自己,強迫用完美甚至近乎苛刻的標準要求自己和團隊。

項目協調會排得很滿,行程也排得很滿,我基本變成了空中飛人。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去往機場的路上。到了某個城市基本也是從這個會議門出來,另一個會議室進去。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痛苦和糾結就像身體裏的血液,無法自控的遊走在全身。心頭種種酸澀壓得我無法呼吸。眼睜到天亮,變成了一種常態。即便淺睡一小會,每天早上5點不到就會醒來。

去到一個城市,如果時間允許,我會背著包到處遊走,跟著大媽跳跳廣場舞,找教練打球,去健身房,把自己累到極致,不想動彈。

以為白天身體累到極致,晚上自然就會熟睡,但一切都是徒勞,身體的疲乏無法緩解我的痛苦,晚上仍是輾轉難眠。

那一段時間我暴瘦,胃口也極差,弱柳扶風似的。經常半夜打電話給陸毅,他就一直陪我聊著,但他說,別人幫不了你,唯有自救。我明了,卻無力改變。

牧那句傷心到極點的問話,經常讓我潸然淚下:“小太陽還需要再加多一條光芒嗎?”那能叫光芒嗎,那是刺目的一種疼痛,刻在他身,痛在我心。

我當然不希望加多條傷口,可我也知道,思念找不到出口時,自殘放血也是一種方式,血腥但不危及別人。

在國外的時候,我除了打球運動,還會借助彈琴、畫畫、書法,排解自己的煩惱。

剛回國的那段時間,心裏煩悶,心思亂飄時,我會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練上一天的毛筆,從行楷到草書,直到手發顫,無法握筆。

但經曆過這麼多以後,我很難靜下心做非工作之外的任何事,曲子會越彈越傷感,書法會越寫越淒楚,寫著寫著就會寫成類似“斷腸人在天涯”的悲傷的句子,讓自己陷入一片泥沼無法自拔。

唯一能分神的就是工作。終於體會到牧說的,心情壓抑用工作狂來發泄時,經常會覺得自己隨時都有猝死的可能,割一刀放點血,心裏還會好受些。

工作賣力,透支體力的後果就是我病倒了,12月初,我在深圳休息了兩天。9日,我在天涯寫下了《十年,紅樹林之愛》。我想著應該是我傾訴的一個出口吧,就算沒人聽沒人看,自己吐出來,心情總歸要好些。

我不知道我的感情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寫下它,或為祭奠我和牧這段感情,或為自己的感情找找方向。如果有一天我離開國內,就算是留給牧最後的絕筆,如果我留下了,就當是留給威,我一直以來的心路曆程,希望他能理解我的不舍與痛苦。

第一個回帖的是“菠蘿小精靈”,我花很多的時間,整理我和牧大學時期的日記。小精靈說:“塵兒,你在整理這幾篇日記的時候,一定是幸福滿滿的吧,我都替你幸福的快要流淚了。真心祝福!”

剛開始時,我很少回帖,因為我隻想靜靜的自言自說,不想被別人的觀點左右,亦不想讓這個帖子變成“世人皆知”的貼,那樣我會喪失掉寫下去的勇氣。

把大學的日記轉換成文字的過程,我的心非常的痛苦,往事如潮水般湧來,但也夾雜著對大學時期那段青澀感情的懷念。

他們在說:一直相信有愛的地方就有歸處,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和牧的歸處會是在哪裏?

12月下旬,我又開始馬不停蹄的北京出差了。

北京12月份很冷,但因為有帖子,心裏是溫暖的,為帖子裏不知真實姓名的塵牧迷的關心,也為筆下那個曾經為我付出一切的薑一牧。

得知我在北京出差,牧寄了幾個暖袋過來,兩個放在我辦公室,兩個放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