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錦是悄摸摸出去的,原想著沒什麼人跟著她才是,誰料到了那墓口,卻見那兒站著兩個身影,蘇鳳錦瞧著那兩個人,麵色微僵:“你,你們怎麼在……”
肖富貴手裏握著一把短匕首,腰間佩著兩把劍,背後背著一個半大不小的包袱,瞧著蘇鳳錦哼哼:“我就知道你定是要來的,你那性子打小就是這樣,倔得很,沒辦法,你既然執意要去,我和趙大人也就隻好舍命陪美人了。”
趙阮誠穿了件簡便的衣,手裏頭握著幾個袋子,朝蘇鳳錦解釋道:“那墓裏頭毒物多得很,帶雄黃驅毒,你身上也灑一些。”
蘇鳳錦瞧著那足有二斤重的袋子,心裏頭有些過意不去:“我自己下去就好了,你們不必跟著我一道去的。”
肖富貴哼道:“原就是奉皇命來的,自然是要瞧清楚這個中機關,回城了好上報,我可不全是為了你。”
趙阮誠垂眸,溫聲道:“趙某雖是文官,年幼時卻也喜歡看些奇物小傳,所以對這涼王墓,倒也略知一二,走吧。”
趙阮誠是有私心的,他的心裏是極其絕望的,甚至於想著,若是這一次能同蘇鳳錦死在一處,也是極好的,若是不能死在一處,經此生死一役,蘇鳳錦定然也不會待他再這般冷情了,如果此一來,於趙阮誠而言,去了,是生是死,都是值得的。
“不,我不能讓你們跟著我一塊去送死,趙大人……”蘇鳳錦同趙阮誠到底相識這許多年,如今便是沒了緣份,可是對趙阮誠的心思,卻也偶爾能猜到一二,而如今越發看不透了。
趙阮誠扣著她的手便將她拖進了那墓口,三個人迅速進了墓裏頭,暖春的溫意不曾帶入這地下皇陵,蘇鳳錦隻覺這陵墓裏頭是死一般的寂靜,無聲無浪,平靜得緊。
她抬頭望去,隻能瞧見一輪涼薄的白色,若隱若現。
趙阮誠欲點亮燈盞,肖富貴按住了他的動作,沉聲道:“用濕帕子捂著口鼻,這裏頭的東西三百來年不曾見過陽光了,用夜明珠即可,那燈盞先不要用,以免驚動旁的東西。”
趙阮誠就著夜明珠的光四處掃了幾眼,微微凝眉:“我曾見書裏頭有過記載,涼王墓以八卦外防,再畏以子牙獄、九曲連環鎖,迷宮等九餘樣陣法,如今這個地方,細瞧著,該是八卦中的乾字方。”具體的趙阮誠也不明白,隻依稀裏在書中瞧過。
蘇鳳錦緊攥著手裏頭的匕首,這匕首原是陸雨薇走的時候送給她的,銷失如泥,也不知她是打哪裏得來,蘇鳳錦隻覺得十分好用。
三個人朝著裏頭慢慢的走,肖富貴手裏頭的螢光並不大明顯,蘇鳳錦被這兩個人護在中間,她瞧著這段路,倒是幹淨得很,隻是氣味有些難聞,趙往裏頭走便越發難聞。
穿過一條小道,三人轉了另外一條道,那條道上躺著許多人,肖富貴一手握著長劍,一手握著匕首,防備的瞧著那個方向:“我們先前進來時便是走的這路,有無數蛇從細縫裏頭鑽出來,你們當心些。”
三人的身上皆塗了硫黃,瞧著倒也不恐怖。
蘇鳳錦緊著匕首,慢慢的跟著他們朝裏頭挪,穿過了這條小道之後,視野變得豁然開朗起來,迎麵而來的是一個巨大的宮殿,宮裏的正中央有階梯,路盤旋而下,在那樓梯上歪歪斜斜的躺著入場多屍體,有些屍體穿著伏令司的錦衣,腰間掛著繡春刀,瞧著整個人彌漫?著一股子死氣。
於黑暗中有幽綠的豆大的眼睛在盯著三人,隨著三人的走動發出絲絲的聲響。
這陵墓裏頭暗沉得厲害,黑夜帶給了人無限種想象,這其中也包括了各種恐怖的因素,因著看不見,所以腦海中便會自覺的浮現出那些恐怖的事來。
繞著那樓梯一層一層的往下旋轉,豆大的螢光僅能看見腳下的路,蘇鳳錦緊了緊手裏頭的包袱,將帕子捂得嚴實了些,一麵低聲道:“我們如今到了哪裏了?這麼一路走來,倒也風平浪靜的。”
這兒的構造同蘇鳳錦師門的那個地下師陵差不多,可細細聽來,卻總覺得有什麼機關在輕輕的轉動,咯咯作響,蘇鳳錦心下萬分謹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便碰著了機關。
趙阮誠站在蘇鳳錦的身後,凝著她的背影,眸色幽深。
三人在這八卦陣裏頭轉了許久,這兒的天暗沉得很,所以蘇鳳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三人尋了一個安全的所在停了下來歇息。
肖富貴脫了外袍遞給蘇鳳錦:“你們在這兒先呆著吃些東西,我看看前頭可還有記號,這裏頭應該有伏令司的人走進來過,那記號到了這兒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