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錦離著這薑太紅十萬八千裏呢,房間裏又站了好些伺候的,一時這貨有些慌神了,不知說些什麼來緩解,隻得站在原地。
薑太紅默默吃著飯,一言不發。
蘇鳳錦吩咐小二:“上一副碗筷。”
顧秦淮擺了擺手:“不必了,我不餓,我此番來是將她帶回去的。”
蘇鳳錦失笑:“我瞧著她一個人在河岸邊站著,便請了她過來,怎麼?你這一頓飯的麵子也不給我?也是,我顧錦年不過是個少族長,自是比不得顧侍郎在朝中為官的威望。”
顧秦淮一時尷尬:“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如今夜這樣深了她還在外頭瞎晃,我擔心罷了。她出門的時候一個人也不喜歡帶著,如今懷著孩子,我原是擔心她。”
小二添了一副碗筷,蘇鳳錦朝那碗裏夾了一筷子菜:“小二,再去熬一碗醒酒湯來。”
小二一個轉身麻利的走了。
薑太紅如今懷著雙胞胎,吃的也自是比常人多上許多,?蘇鳳錦是一個勁的往她的碗裏頭添菜,顧秦淮哼哼道:“少族長,她吃這麼多,還不得撐死她,你看看她那肚子,如今胖成什麼樣兒了,醜得我……”
蘇鳳錦慢條斯理的擱了筷子:“你既看不順眼,便讓太紅嶙我一道回顧府就是了,你放心,在顧府每日有八個人跟著伺候,斷不會委屈了她去,這腹中的孩子將來若是生下來了,過繼給我也不錯,我定會好生培養。”
顧秦淮一時慌了手腳:“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喝多了……”
蘇鳳錦望向薑太紅:“你覺得呢?”
薑太紅擱了碗筷,神情鬱鬱:“隨便吧。”在哪裏於她而言又有什麼幹係,她們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江湖偶遇原也不過是個孽緣罷了,終究會被這漫長的光陰埋沒。
顧秦淮猛的起身:“不行!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怎能去外家休息,若是再這般下去,你讓朝中人如何看我?”
薑太紅抬頭,凝著顧秦淮,眼眶泛紅:“顧大人,你的心裏可曾愛過我?”
“我……”顧秦淮僵在原地。
薑太紅笑道:“你心裏愛的不過是那個鄰家的小姑娘罷了,如今她早已經亭亭玉立了,你為何不娶,你不想讓她為妾負了她,而我又有了子嗣,如今你後悔也後不得了是不是?我告訴你,這孩子不是你的,原就是顧錦年的,我與他早就認識,如今也不過是演戲給你看看罷了。”
蘇鳳錦真是躺著中槍。
顧秦淮朝著薑太紅便是一巴掌,氣得五內俱疼:“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如此……”
蘇鳳錦忙安慰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薑太紅挽著蘇鳳錦的手,淚流滿麵:“對,我就是這樣,你心裏裝著旁人,憑什麼要我的心裏也裝著你?顧秦淮,你就好好的當你的侍郎吧!”
“薑太紅!你再胡言亂語,我便休你。”
薑太紅破涕為笑:“好啊,求之不得,你若是早些告訴我,或許這孩子我早就打了,也不至於留到現在。”
蘇鳳錦覺得她有點兒多餘,這些原就是這兩口子的事兒,她這麼橫插一腳生生將自己給擠了進去,其實是最愚蠢的一種辦法,尤其是她的身份還不能公開,如此一來便越發令人……氣憤!
顧秦淮被氣得不輕,瞪著薑太紅,咬了咬牙,立馬便尋了人來,要了筆墨提筆就寫。
蘇鳳錦忙湊了過去,奪了那筆,朝著顧秦淮便是一巴掌:“你冷靜一些,如今是一紙休書能解決的問題嗎?你可知你給了她休書之後她要如何?”
顧秦淮凝著蘇鳳錦,滿眼灰敗:“少族長,你若是喜歡,為何不早說?若是早說了,我也不至於逃婚逃到長安城裏來,更沒有這些孽緣!”
蘇鳳錦按著他的手:“你的孩子也不要了?”
顧秦淮吼道:“那是你的孩子,你沒聽見她說嗎?你們兩早就認識,隻我這隻綠王八被你們蒙在鼓裏!如今好了,我成全你們,你們愛如何如何,她要當妾也好,當妻也好,與我有什麼幹係。”
蘇鳳錦揚手便是一巴掌:“你傻了是不是?她說的不過是氣話罷了!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矛盾,都別往我身上潑髒水!在出這個門之前,若是看不到你們和好如初,那你們就在這兒呆著吧。這個鍋,我不背!”
蘇鳳錦轉身瀟灑的出了門,順便吩咐了人將這房門與窗都鎖了起來,隨後大搖大擺的出了一品閣。
一品閣外是白敬之的臉,同柳客舍的極其相似,蘇鳳錦心肝抖了抖,默默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