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聲讓洛傾顏不覺心如鹿跳，喉嚨有些發幹，起身走到浴桶邊，他輕聲道：“寬衣。”
楚淩霜臉一紅：“你自己沒有手嗎？”
“你說了要幫我洗澡，寬衣是最起碼的步驟。”
楚淩霜心一橫，將他的外衣和中衣脫下，看著他玩味的眼神，她一咬牙，將他的貼身衣物也脫了，隻剩一條褲子，不敢看他半落的身子，她臉上滾燙，聲音有些發顫：“洛傾顏，就這樣好嗎？”
洛傾顏歎氣：“好吧，剩下的我來。”
“啊？！你要脫光了洗？”
“難道你要我穿著褲子洗？”
楚淩霜咽下一口唾液：“算了，隨你。”
洛傾顏一笑：“去將換洗衣物拿來。”
“哦。”楚淩霜慌忙去了隔壁自己寢殿，將他的衣物拿來，他已經坐在浴桶裏，微閉著眼睛：“過來。”
楚淩霜拿起浴巾，定了定神，搓著他的脊背和肩膀，洛傾顏似笑非笑道：“力道太輕，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意有所指，楚淩霜不覺想起自己和沈崢在幽若穀溫泉中纏綿的情形，羞憤捶了他脊背一下：“不準亂說！”
“你想到什麼了？”洛傾顏笑問。
“不要臉！”
“你想不想？我願意無條件供你使用。”
楚淩霜狠狠掐了他幾把：“閉嘴！再說我廢了你的禍根！”
洛傾顏不覺大笑：“醜八怪，你臉皮真厚，不過讓你用力搓下背而已，你就聯想出這麼多，是不是覺得我身材也蠻不錯，很想嚐嚐？”
“什麼不錯？一身的新舊傷痕，還瘦得像排骨，除了一張臉，你全身沒有一處耐看的。”楚淩霜違心的說，其實這廝雖然過於清瘦，卻並不單薄，骨肉勻稱，腹肌人魚線都堪稱完美，鎖骨更是生得漂亮。
“太打擊我了。喂，怎麼一直搓後麵，前邊也要。”
楚淩霜轉移到前邊：“你身上這些舊傷還疼嗎？”
“早就沒感覺了。”
“當年呢？”
“當毒打成為習慣，就不可能再感覺到疼痛。”
“你爹真狠。”
“是我故意一再挑戰他的忍耐極限，他打得我越厲害，我覺得越解恨。”
“有病！疼得是你還解恨？”
“你知道什麼？”洛傾顏咬牙冷笑：“每次打得我半死不活，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會加倍懲治自己，傷得比我更慘，而且好幾天吃不下睡不著。他辜負我娘，我就讓他永遠當一個最失敗的父親！讓他一輩子不得安心！”
“傻子。”楚淩霜又心疼又無奈，忍不住輕輕摟住他的脖子：“以後別再做這種傻事。”
洛傾顏趁機偷偷親了一下她的唇，換來她一記暴栗，外加耳朵差點被擰掉。
看看洗得差不多，他正要出來，楚淩霜道：“別急，我幫你洗發吧。”
洛傾顏一愣，繼而一笑：“你是不是隻為我洗過澡？洗發也是首次？”
“幫我娘洗過很多次。”
“男人我是唯一的，對嗎？”見她點頭，他喜不自勝：“以後也不要給別人洗，就算是沈崢也不行，好不好？”
她最回味的便是和沈崢一起在溫泉裏的那個下午，那種情形她不知道夢中重溫了多少次，當然不可能為了洛傾顏就戒掉這種最消魂的享受，她折中道：“洗澡我無法保證，洗發我敢發誓，除了你，絕對不會幫任何人。”
就知道是這樣，洛傾顏早就失望得快要麻木了，也不再過分強求，跳出這個已經血氣氤氳的浴桶，去了另一個幹淨的浴桶裏坐下。
楚淩霜驚訝道：“你不是不想穿著褲子洗澡嗎？為何沒有脫了？”
洛傾顏瞅著她輕笑：“你很希望我脫了這個洗？要不我現在就脫掉？”
“別！”楚淩霜將用皂角首烏人參新鮮花汁香料等等東西自製的洗發膏輕輕揉在他發上，細細的揉遍，衝洗幹淨，用毛巾擦拭好多遍：“感覺怎麼樣？”
洛傾顏愜意的點點頭：“你出去一下，我要穿衣服了。”
“嗯。”楚淩霜走到外邊等著他，沒過多久，他便一身清爽的走了出來，她細細打量他半晌，指了指花蔭下，他會意，立即搬了一張藤椅過去。
“你不是一直抱怨我沒有為你寫一首歌嗎？躺下，我撫琴唱給你聽，算作賠罪。”楚淩霜輕按著他肩膀，讓他躺下，先給他處理了一下心髒處今天的新傷，然後將琴抱過來，挨著他坐下，思量了一下，一挑琴弦，珠玉一般清潤空靈的聲音唱道：
“寒暑難染世故，光陰深貯天真。
誤惹塵緣費情思。衷腸終不悔，驕狂縱橫行。
我與紅塵不欠，紅塵於我無困。
千秋不改輕此身。來是神仙姿，去為冰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