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難之境(1 / 2)

武義手握雙鐧,靜靜坐在地上,試圖重新回到那奇異空間中。

他進入無我之境後,溫涼和炙熱也分由那雙鐧傳到他身上,一半占據他身體左側,另一半占據身體右側。

他感覺自己的左側在溫涼中愈發酥軟,仿佛是要融化;右側則在炙熱中慢慢焦枯,像是要燃作灰燼。

他之所以沒能回到那紅白之境,是因為鐧中之人把他領入了另一空間,。

他倒也不知什麼是,隻覺得身體承受著難忍的痛苦。

可他並沒從無我之境中脫離,因為在這種痛苦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漸漸變強,就仿佛是一塊鐵在被不斷的煆燒。

一、二、三……他在心中默數。

他數數並非為了記時,隻是因為這中的痛苦過於強烈。他需要找一件事來分心,從而減輕這種痛苦。

隨著他的身體愈加強大,那種痛苦也慢慢變弱。他默數的速度越來越慢,呼吸也越來越遲緩。到後來,他不再數數,隔三五分鍾才呼吸一次,再加之他盤坐在地一動不動,倒像是尊雕像。

當然,他對此全然不知。

他處在無我境界中,對時間的感知變得極其模糊,他甚至以為自己隻在地上坐了三五分鍾。

不知過了多久,痛苦感終於全部消失。他意猶未盡,仍盤腿坐著,浸在無我之境中。

“這廢物還可以嘛,竟然能做到全程心境不亂。”紅白之境中的女子。

“不可以,一點都不可以。”女孩兒回答。

“這廢物!還等著?是想入第二境嗎?那好,再燒你一燒!”

她想要燒他,女孩兒卻。

“你燒吧!我們累了,不玩了。”

武義身處紅白之境外,自然聽不見她們的言語。

他隻覺得一股更加強烈的痛苦,將他的身體籠罩其中。

這種痛苦淩駕於先前的感覺之上。

先前的炙熱感和融化感,是先浮於體表,再一層一層影響至體內。就仿佛以火烤肉,由外而內一點點烤熟。今次的痛苦卻像是無數炙熱和溫涼的蟲,順著他的毛孔鑽進體內,猛然使他身體各處的每一絲血肉,全陷入無盡的痛苦中。

這次他沒敢分心數數,連呼吸都是咬著牙,猛抽猛吐。實在痛苦難耐時,他還會憋著口氣,十幾分鍾不吞不吐。

如果有人看到他這時的樣子,必定會大吃一驚——他的身體左半部分軟趴趴的,像灘泥一樣連在另一半身體上,呈現出雪一般的銀白,仿佛是塗上了一層水銀。右半部分皮肉幹枯,緊貼在骨頭上,像是半具骷髏,呈現出木炭般的焦黑,看上去輕輕一碰便會碎成灰燼。

可武義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飛一般的變強,強到自己令難以理解的地步。

就在他受苦受難之時,十幾個狼形黑獸從林內鑽出,緩緩向他彙集。

等它們以他形成一個幾十米的包圍圈時,他還是那副模樣,一動不動坐著,像是尊雕像。

“吼!”

於他左側的一隻黑獸巨吼一聲向他奔來,其它黑獸則守在原處,靜觀其變。

令它們費解的事情發生了。

武義在原地始終未動,那攻上去的黑獸,卻在離他還有五米之處,瞬間化作團紅色灰燼。

為首的黑獸愣了幾秒,低吼一聲,又有一隻黑獸奔上。

仍是在五米處,仍是在一瞬間,這次它化作了一攤雪白的泥水。

它們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什麼,卻也不敢再上。至於退,又是不甘於退,便圍著他轉圈,不時還發出幾聲低吼。

武義仍在中受難,全然不知周圍發生了什麼。

外界時間其實隻流過一,可對他而言,卻隻如過了一生。

那種痛苦感終於消失,他的呼吸也開始放緩,十幾分鍾才完成吞吐。

在那些黑獸眼中,他身體的左半部分緩緩抬起,右半部分慢慢膨脹,二者完美銜合後,水銀色和黑炭色的皮膚也如蛻殼般脫落。

在它們看來,這過程足足持續了兩刻鍾,武義卻覺得隻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