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父子(1 / 2)

在林思卿和林超一行人邊繞路遊玩邊前往皇城的幾十裏,林傲雪多次隨商船去往皇城,提前幫林思卿打點日常事務。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很聰明,在法術上的賦萬中無一。可這並不意味著她能在皇城的法術學院中學有所成,因為必定會有一些與賦和才能毫無關係,甚至與法術絲毫沾不上邊的東西橫出來阻礙她。

人活一世,無論你做些什麼,總要麵對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林傲雪做生意時,除了關注商品的價格和質量之外,還要防範匪徒,討好官員,諸如此類。

皇城法術學院裏的學生,幾乎皆是聖族和靈族。而其中數量微乎其微的人族,必定處於學生中的最底層。這並非因為人族之人於法術上沒有才能——林思卿便頗有賦——而是因為人族在法術學院中稍微展露頭角,便會因為各種莫名奇妙的原因死去。

要想不被那些聖族靈族之人針對,林思卿唯有居於人後,忍辱負重。

所以在林思卿離家前,林傲雪多次囑咐她,要她隱忍一些,不得在人前出風頭,學業之事不必太過放在心上,隻要不被學校開除就好。

林思卿聞言頗感疑惑,不明白他是何意。可即便如此,她還是點頭應下了。

且不林思卿有可能做不到隱藏實力,就算她真做到了,也仍然可能被針對。

所以林傲雪幾乎散盡了家中多年累計的寶物,用來幫林思卿打通關係。他把那些寶物贈予法術學院的老師,贈予當地官員,隻要是他覺得有可能會與林思卿產生聯係的人,他都無一例外送上大禮。

當然,這隻能勉強確保他們不會在明麵上為難林思卿。若是他們真背信棄義,暗地裏對林思卿下手,他也就隻能倚仗林超三人了。

林超,想起這人他總會覺得奇怪。

他的行為確實是瘋瘋癲癲難以預料,可這些行為並不會產生某些不好的結果。他攻擊林衛卿,林衛卿並沒受傷;攻擊武義,武義也無大礙;至於那三匹馬,被他擊倒的那匹醒轉後安然無恙,另兩匹被他灌醉的,酒醒後奔跑的速度莫名其妙的變快了。

他的行為就像是端著滿滿一碗滾燙的水,碗中的水時刻都像要傾倒,傾倒後也必定會使人燙傷,可他偏偏能把握好平衡,不讓它流出來。

他的強大也讓林傲雪費解。文墨踏雪徐行,武義隨意一擊便將林衛卿擊飛。以這兩人的實力,即便真是奴族也可在皇城謀得高位,可他們卻甘願當林超的奴仆。林超自己可以在瞬間擊敗武義,甚至敢戲弄神靈,卻甘心隱居於荒山。

就是這麼個人,這麼個強大的隱士,心甘情願出山保護她的女兒。

林傲雪覺得他必有所圖,且這圖謀隻有自己的女兒擁有。

作為一個父親這麼想似乎不大合適,可林傲雪滿心希望林超圖謀的是他的女兒本身,也就是林超喜歡上了他的女兒。因為若是他意圖別的,無論什麼,十有八九都會傷害到林思卿。

隻見了一麵便喜歡上,還真有一見鍾情嗎?

是的,確有一見鍾情。

有些幼稚,有些草率,有些不合常理,可一見鍾情這種事確實是存在的,並且在這世間常常發生。

林思卿不及她的母親活潑靈動,可她確實繼承了她母親那種獨特的,惹人憐愛的氣質。有了這氣質,就免不了別人對她一見鍾情。

她還繼承了她母親的很多東西,令人駐足的美麗,偶爾顯露的傷感,還有於法術上卓越的賦。

她母親一生隻用過一次法術,那是在她臨死之時。

她的死亡一點征兆都沒有,沒有疾病沒有虛弱,就如同吃飯睡覺一樣平平常常,而她通知他時的語氣,也真和提及吃飯睡覺沒有差別。

那會兒他剛隨商船返回,一上岸便給她牽走了。

“傲雪,我要走了。”她。

“嗯?去哪?”

“嗯……我是,我要死了。”

“好好的幹嘛突然這種話!”林傲雪還當她笑,但一看她認真的神色,心中已有三分信了,“你……真的嗎?”

“真的啊,騙你幹嘛。”她語氣中並無半點哀傷,“我真的要走了。”

將信將疑間,林傲雪心中已然泛起哀傷。然而她突然用指尖在他心口一觸,那哀傷全然消失不見。他隻覺得原先填著哀傷的地方變得空落落的,就仿佛一麵完整的牆給挖去一塊。而他卻再也生不出哀傷去填補那空缺,到最後連那空缺在哪兒都找不見了。

“你做了什麼?”他驚赫道。

“法術。”她回答,“我把你關於我的哀傷抹去了。”

“衛卿關於我的傷感我也提前抹去了。可我抹不掉思卿的傷感,她的情感太強烈了,一個凡人不應該有這麼強烈的情感的。所以我在她體內布了個法陣,這法陣可以使她避開傷感,避開痛苦,避開那些根本沒必要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