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眼窩子淺從不流什麼淚水,昔日偌大的即墨世家一夕之間化為灰燼時他也沒哭過,到了暮年時反倒是悲秋傷春了起來。
流青快步走來,下一刻即墨成桓的情緒就收斂了起來,依舊是那派嚴肅模樣。
“流青,你是我即墨世家的唯一血脈,我當初失手葬送了整個即墨世家,也身受重傷,我已深知我時日不多,但即墨世家百年曆史,世家雖破敗但規矩不能壞,不多久你也將會被刻上即墨世家的族紋,真正成為即墨一族的傳人。”即墨成桓一說出口就是這等事情,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勉強撐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到流青刻上族紋,等他重現即墨一族的鼎盛。
“爺爺,你別這樣說,流青定會為您尋來好起來的法子。”流青心裏聽得酸酸的,趕忙說道,他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全是由即墨成桓將他養大成人,他舍不得。
“流青,我知道,我這病不是尋常病,世上無法可解。”這病是那次大戰留下的,是法術導致的,尋常的藥根本沒有用處。
“爺爺。”流青心頭難受,即墨一族,通靈一族,誕生便具有巨大靈力,通過後天法術的學習更加強大,這得天獨厚的條件再加上即墨一族不斷發展,終成為三族之首,而昔日的三族之首如今卻隻剩下流青與即墨成桓二人,此種天翻地覆,令人心淒。
“流青,你出去吧。”即墨成桓一提起往事也心生淒涼,但他不能讓流青知曉,這破敗的家族,流青是唯一血脈也是唯一繼承人,斷不能讓這種事情纏了他的心。
即墨成桓手臂一揚,一股強大推力便將即墨流青推出了門外。
流青望著緊閉的木門,輕輕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
關於那場讓即墨一族破敗的大戰他未曾從即墨成桓嘴裏聽到任何消息,隻能待他被刻上族紋時方可得解。
流青向村子外走去,在這村子裏最惹人注目的是一棟大宅子,瓦片,石磚雖不多麼奢華但放在這便別扭許多,流青突然想起以前那個站在宅子門口笑的女孩子,隻是現在這宅子裏已空無一人,他唯一通過旁人嘴裏了解事情的線索也斷了。
罷了,索性也不再去想,揉捏一下太陽穴向著阿婆那走去。
此處乃是一處世外桃源,即墨成桓留下的陣紋防止他人進入,又保了村子裏的人,村子裏大多是些老人,活了一個多世紀仍舊健康。
流青看著手上騰起的淡青色火焰,心頭不知是喜還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