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站在門口,看著爸爸吃了幾口飯。他叫了聲“媽”,徐媽媽回過頭來,看到兒子,疲憊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飛飛,你來了。”徐飛柔聲:“媽媽,你累了一了,我來吧!”著,便接過媽媽手中的勺子和保溫桶,一口一口地喂著爸爸吃飯。
徐媽媽:“飛飛,你爸這次傷得不輕,治療費和後續康複費用,至少得二三十萬……”“那個肇事的摩托車司機呢?”“司機前前後後來了四五次了,也出了二三萬了,但他經濟條件差,還有二個上中學的孩子。他昨來的時候,嚎啕大哭,把他賣了也沒用……”徐媽媽長歎一聲。
正著,門邊有人敲門。徐飛一看是聶橙橙和她爸爸、王婷三人,手裏還拿著鮮花、水果和營養品。徐飛忙站起來,對媽媽:“媽,這是我同學聶橙橙和王婷,這位叔叔是聶橙橙的爸爸。剛才,就是叔叔送我過來的。”徐媽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們,還買這麼多東西。這兒連坐得地方都沒有。”
橙橙爸爸擺擺手:“誰家不會碰到點事,再,徐飛和橙橙是同學,這不算什麼。”橙橙把鮮花放在病床邊的桌子上,輕輕地對徐爸爸:“叔叔,祝您早日康複。”徐爸爸望著眼前這個清瘦白皙的女孩,微微搖了搖頭:“謝謝,徐飛有你這樣的同學,好……真好。”重傷之下,徐爸爸聲音已是有氣無力了。
“您好好休養,”橙橙幫徐爸爸把背角往上拉了拉,“同學之間應該的。”徐飛見橙橙對自己的爸爸這樣好,心裏噔的跳了幾下,不出的有些歡喜。聶爸爸問徐媽媽:“大姐,肇事的人抓到了嗎?”徐媽媽正遞了一杯水過來,便把情況一五一十地了。
“就怕這種司機了,又不買保險,一旦出事,賠都沒得賠,害人害己。”王婷忍不住插話。
“那叔叔的醫藥費怎麼辦?”橙橙關切地問。
“這段時間,已經把存款花完,後續應該還有十幾萬。”徐媽媽忍不住歎了口氣。她一向堅強,早年從農村出來,街上的生意做了個遍,備嚐艱辛。這次丈夫遭遇飛來橫禍,除了照顧丈夫,家裏、店裏的一攤子事都靠她撐著。徐飛雖然能幹,也很孝順,畢竟隻是個高中生。經濟負擔和心理壓力,讓她深感獨木難支。徐飛看著媽媽,想起媽媽的含辛茹苦,想到這一段時間的操勞,不知怎的,眼裏竟噙著淚花。他趕緊別過頭去,眨眨眼,讓淚水回流。
王婷裝作沒看見,對橙橙使了個眼神。橙橙沒話,望了一眼在喝水的爸爸。聶爸爸放下水杯,對徐媽媽:“大姐,我待會就去取五萬元過來,先解下燃眉之急。”徐媽媽:“老弟,這我們是萬萬不能接受的。實在不行,我就把房子賣了。”
“大姐,賣房子不行,你們住哪?”聶爸爸,“這五萬元隻是借你們的。”
“阿姨,你就先拿著給叔叔治病,以後再還唄!”橙橙著,一邊扯了下徐飛的衣服,“治病要緊!”
徐飛知道媽媽向來要強,但是爸爸治病急需用錢,何況到時候連本帶利還給橙橙爸爸就好了。他走到媽媽旁邊:“媽媽,橙橙爸爸是好意,爸爸這病拖不得……”話沒完,被病房門口的敲門聲打斷,是一個穿藍色護士服的護士。她手裏拿著一疊單據,:“號床,這是今的費用清單。你們看一下,盡快去交下費,別影響後續治療。”。
徐媽媽拿著藥費單,看了看床上的丈夫,對聶爸爸:“老弟,隻能麻煩你了。”聶爸爸:“哪裏話,我這就去取。”徐媽媽讓徐飛寫個欠條,交給橙橙,千恩萬謝。
徐飛很快便拿著錢去繳費。醫院收費處照舊人山人海,每個人的背後都有個字的故事,大部分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快輪到徐飛的時候,他斜了一眼,看到工作人員旁邊放滿了麻袋,裏麵都是一捆捆的百元大鈔。“下熙熙,皆為利來”,在這兒不一樣,大家都爭著把錢遞進去,因為在這一刻錢能救命。徐飛想起經營飯館的父母,每次打烊盤點,一張張數錢的情景。那時候的錢,仿佛就是無比珍視的稀罕物,而現在,這一麻袋一麻袋的錢,就像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