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那個,還是算了吧……我坐地鐵,下車就……”
“上車!”鄧家硯也不想跟我囉嗦,推開車門命令:“快點,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呢!”
“那……好吧。”
我看了看皮製車座,最終坐了上去。
鄧家硯緩緩的啟動車子,我們兩個都沒在說什麼。直到開過中午駐足過的法文服裝店,見我回頭看了眼櫥窗,鄧家硯這才緩緩的開腔。
“以後就決定在這裏發展了?”他隨意的撓撓下巴:“我聽你媽說,你最近幾年都沒回家。”
雖然這麼多年沒見,我對他卻始終無法像陌生人一般客氣。一時之間,內心壓抑著無數的問題翻湧而上。
可話馬上要脫口而出的時候,還是被我生生抑製住。說出來的,能說出來的隻有:“嗯。”
鄧家硯也沒在意,笑笑,又不在說話了。
我有些過意不去,嚐試著開口:“剛才的事情……”
“你是說你被喬伊帶走的事情?”鄧家硯漫不經心的說:“怎麼樣了?事情解決了?”
“嗯。”
我們兩個又不說話了。
車裏的氣氛憋悶,我心裏隱隱的覺得很不安。我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如坐針氈,搜腸刮肚,好不容易想出了一個話題:“對了,venvent不跟我們解除合約了,是不是你……”
“不解除了嗎?”鄧家硯微微訝異:“那真是不錯,我剛才還在想,要是搞砸了這麼大個合同,你八成也要被解雇了。”
不是他幫著我解決的啊……那肯定就是喬伊剛才跟vencent說的吧?雖然喬伊性格差了點,人倒還挺言而有信的。
鄧家硯將車停到我們公司樓下,他隻是看著我沒說話。我一點點的解開安全帶,整個人都變的無所適從。
立刻就走似乎不太合適……可我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下車了。”
我剛打開車門,鄧家硯問:“今年過年回家嗎?”
“不知道呢!現在才……”
“把門關上,”鄧家硯指指車門:“冷氣都跑出去了,很費油的。”
我順從的關上車門,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他:“你什麼時候從國外回來的?還走嗎?”
“前些日子吧!”他半趴在方向盤上,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目前還不知道,國內的事情先忙完,到時候再說。”
“哦。”
可能鄧家硯也覺得沒什麼話好跟我說的了,他從擋光板上拿下一個黑乎乎的卡片遞給我:“我要結婚了,這是請柬……既然碰到你了,我也就不用在跑一趟了。”
我大腦停頓了幾秒,立刻眉開眼笑著說:“恭喜恭喜啊!我去不了了,我還要上班,沒時間回老家……”
鄧家硯挑眉:“你還沒看地點呢?”
我趕緊搖搖手:“真的不行,你也看到了,我們接了喬伊的廣告,估計會很忙啊……”
鄧家硯挑起的眉梢歸回原位:“梁思源,你還沒看時間呢!”
“哦,那,這個……好吧。”
我拆開請柬,心裏不斷的泛著嘀咕。這幫學藝術的真是讓人想不通,婚禮請柬還用黑的,這怎麼看都像是喪禮吧?
這是暗示什麼?暗示婚禮和喪禮一樣?都代表著有人要完蛋的意思嗎?
雖然很不甘願,可是在鄧家硯強大的壓力之下我又不得不去看看。黑底銀字,鄧家硯跟我相似的字體。上麵寫著,鄧家硯先生和顧美辰小姐的婚禮。
婚禮雖然在老家最大的酒店辦……可日子也是全國法定的假日……似乎,沒有什麼我能拒絕的理由了吧?
“我才想起來,”我笑著將請柬合上:“我有個同事,也是那天結婚,所以我可能……”
鄧家硯盯著我看,我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是啊,以我倆這麼多年的關係,他的婚禮,我怎麼可能不去呢?
“好,到時候我會去的。”我將請柬放回包裏,狀似無事的說:“還有什麼事情嗎?我要回去了,公司還等著我呢!”
我再次去開門的時候,包裏的手機卻響了。因為鈴音也都被喬伊還原到出廠時的設置,電話響了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