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臨洺之戰(2 / 2)

未幾,使者姚瑾至恒州,遂請見李惟嶽,盡述臨洺一戰經過。李惟嶽聽罷,一股怨氣湧上心頭,罵罵咧咧地道:“人皆道魏博軍所向披靡,何以短短月餘便慘敗至此?”

姚瑾一臉愁容道:“大夫有所不知,並非是魏博軍無能,實在是馬燧老奸巨猾,田尚書一時不慎中其詭計,以至兵敗。如今我軍形勢危急,望請大夫發兵相助也。”

李惟嶽心中不悅,默然不言。身旁王他奴見狀,上前勸道:“魏博與成德互為唇齒,彼此難分,若田尚書有失,成德又豈能獨全?為今之計,大夫應速發兵援之才是。”

李惟嶽沉吟片刻,輕歎了一聲道:“那便與魏博三千軍,望田尚書能挽回敗局。”

“三千?”姚瑾有些驚詫,顯然是覺得兵力太少,王他奴朝他使了個眼色,他這才勉強笑道,“多謝大夫。”李惟嶽微一點頭,遂遣三千兵馬隨其奔赴洹水。

兩日後,田悅另一使者曹詢抵達鄆州,在人引導下進入節度使府,然而到了廳堂,他見到的卻是一位年輕人。隻見此人三十上下,儀表堂堂,著一身青素衣裳。使者並不識得此人,隻知從年齡來看絕不會是李正己,於是便拱手問道:“在下魏博節度使帳下參軍曹詢,奉田尚書命求見李司徒,不知閣下是?”

年輕人道:“家父身體有恙,不能前來會客,請曹參軍見諒。”這年輕人正是李納,曹詢聞言趕緊又施禮道:“原來是使君[使君:對刺史的稱謂。],在下失禮了,請使君恕罪。”

“無妨,曹參軍請坐。”李納擺了擺手,招呼曹詢入座,而後道,“納聞前不久田尚書敗於臨洺,曹參軍莫不是為此而來?”

曹詢歎了口氣,一臉憂容地道:“使君所料不錯,我軍敗於臨洺,不得已退守洹水,為扭轉戰局,擊退馬燧,田尚書特命在下至鄆州借兵,望司徒與使君慷慨相助。”

李納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笑容,但很快便正色道:“魏博與淄青既是同盟,田尚書有難納豈能袖手旁觀,我這便遣衛俊率軍一萬隨曹參軍前往洹水,助田尚書一臂之力。”曹詢聞聽又驚又喜,他萬萬想不到李納竟然答應得如此爽快,而且出口就是一萬軍。

“多謝使君,使君大恩,魏博上下定當銘記。”曹詢欣喜之下拱手拜謝,但是很快他就生出了憂慮,李納畢竟不是淄青之主,他的話未必作數,於是曹詢試探地問道,“出一萬軍非是事,使君是否請示司徒耶?”

李納搖了搖頭,堅定地道,“曹參軍盡管放心,眼下淄青軍政大事皆都由納做主,家父不會有異議。”曹詢聞言不再有疑,喜道:“如此在下便安心矣!”

與曹詢談罷,李納立刻召來大將衛俊,命其領軍一萬火速趕往洹水相助田悅。待曹詢與衛俊率軍出了城,李納又命人傳喚書記孔秦。秦至內堂,向李納施禮後問:“使君召見卑職,不知有何差遣?”

李納吩咐道:“汝且為我擬表,表中該如何,便不必我再教授了罷?”

孔秦一拱手,道:“使君放心,卑職明白。”

李納點了點頭,孔秦走後,他出了廳堂,至後院的一間廂房前,隻見這間房雖不起眼,四周卻布滿了衛士,就連房門都上了鎖,李納命人打開房門,獨自一人入內。房中十分空曠,唯見一個丈餘長、四尺高的物什置在當中,透著窗外的陽光仔細一看,竟赫然是一副棺材。

李納走至棺前突然跪了下來,眼睛不覺已濕潤,哽咽著道:“阿爺恕兒不孝,汝過世多日,兒卻不能發喪,以致藏棺於此。不過阿爺放心,兒已盡掌淄青軍政,無懼朝廷矣,今日即可為阿爺發喪。”

原來這棺材裏躺著的竟赫然是李正己,半個多月前他突發背疾離世,李納唯恐朝廷知後不許其繼承父位,竟一直密不發喪,將李正己的屍身藏匿在了密室。

良久,李納步出房門,臉上帶著幾分慘色,其乃目視左右,聲音低沉地道:“傳令,為司徒發喪。”完便起步向前廳走去。此時孔秦早已擬好奏表在廳中等候,李納覽畢點點頭,輕聲自語道:“若子應允,則當相安無事,如若不然,則隻有兵戎相見了。”

孔秦聞聽此言不禁一顫。這時李納收起奏表,吩咐道:“即刻遣人送往長安。”孔秦回過神來,接過表出了堂門,而後親自挑選了一名校持表往長安而去。程度,不免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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