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那個暗無日的地方是沒有時間概念的。等肖雲峰回到廣莘宮,從那輛罐頭盒似的囚車上下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肖雲峰的居院之中,紫玉、長空、雷火雄、孤岩和醉心早已得到了消息,都在這裏等著肖雲峰回來。一見到他,紫玉早已是淚水漣漣,隻顧抹著眼淚。倒是雷火雄,給他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指了指涼亭的裏的石桌,長空笑道:“為了慶祝雲峰兄順利歸來,今我和阿雄專門去了靈都最好的酒樓,訂了一桌上等席麵。可惜你們出不了學宮,所以隻能把酒席搬到這裏來了。既然人已經到齊了,來來來,咱們就開始吧!”
肖雲峰安然而歸,眾親朋實在高興。入席之後,便紛紛笑容滿麵地為他夾菜敬酒,歡喜之色,溢於言表。可是肖雲峰看著滿桌豐盛的菜肴,便想起了吉慶。心中難過,這酒菜便再也難以咽下一口。
大家都能看出肖雲峰有些不妥,但第一個開口相問的卻是孤岩。他見肖雲峰一臉的哀傷,沒有絲毫重獲自由的喜悅,心中很是奇怪,便問道:“雲峰,你能平安從牢出來,這本來是好事。可你為何如此悶悶不樂?如果方便,不如出來讓大家聽聽。不然我們滿頭霧水,又怎麼能為你分擔?”
肖雲峰見這一桌上都是自己最親密的好友,也沒必要對他們隱瞞。便站起身舉杯道:“我被冤關在牢,大家為我擔驚受怕,奔走營救。肖雲峰在這裏謝過了!”罷,一口幹了杯中酒。
放下酒杯,肖雲峰接著道:“我高興不起來,並不是因為我膽怕事,進了趟牢便心有餘悸。也不是因為受了冤屈而心存抱怨。實在是····就在我出來之前,一位我在牢中認識的朋友,剛剛故去了····”到這裏,他的眼中已經閃動著淚光。
看著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和錯愕的表情,肖雲峰便將在牢中如何認識了吉慶,如何由生而熟,最後又是如何打賭猜拳輸了酒飯,以致吉慶中毒身亡等事情向眾人講述了一遍。
聽了肖雲峰的話,在座的所有人無不悚然動容。紫玉臉色慘白,顫聲道:“峰兒,照你這麼,他們要害的是你啊!”
見肖雲峰點頭,長空猛地站起身,雙目圓睜,大聲道:“這也太無法無了吧!判院竟敢公然毒殺廣莘宮學子?這還有理,還有王法嗎?”
雷火雄一掌拍在桌上,一桌杯盞都被震得跳了起來。隻聽他怒喝道:“我道宗家兄弟怎麼突然休假在家,原來是要設計毒害雲峰兄弟!他娘的,這件事咱們決不能善罷甘休!”
醉心、紫玉嚇得花容失色,孤岩卻是把拳頭捏的格格直響。
肖雲峰示意大家冷靜,道:“此事中間蹊蹺頗多,我料想此時無論是那送飯的獄卒還是吉慶的屍身,應該都找不到了。對方既然早有預謀,必定留有後手。又怎麼會留著把柄讓人去告發呢?他們不會這麼笨的。況且,他們能操控判院,執掌牢,可見必定是經營多年,早就盤根錯節,樹大根深了。就憑咱們幾個區區學子想與之對抗,那無異於以卵擊石,飛蛾撲火,不但傷不到他們分毫,還會引火燒身。他們聰明,我們也不能如此愚蠢!”
孤岩目中噴火,咬著牙道:“難道就這麼算了?他們一次害你不成,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平時話雖不多,但極重情義。現在有人要害他的朋友,他自然義憤填膺。
“那當然不會!”肖雲峰目光炯炯,道:“我猜測,他們一開始隻是想將我狠狠收拾一頓,給旭陽出氣。但是後來,他們見那麼多重要人物出麵為我求情,這才引起了他們的重視,擔心我將來會擋了他們的路。於是才會動了殺心,不惜冒險向我下手。不過由此也可以斷定,這些人的圖謀絕對不隻是對付我這麼簡單,他們必定會有更大的陰謀。隻可惜他們的陰謀到底是什麼,我們目前還是一無所知。”肖雲峰一口氣了許多,但他心裏明白,之所以那些人想殺他,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因為吉慶的那個秘密。隻是這件事他並不想現在就告訴大家,不是他想隱瞞,隻是眼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吉慶的那個秘密是什麼,對他們又從何談起?吉慶死前雖然留下了線索,可那究竟是什麼,還得等到將來去落實之後才能明白。
長空此時卻已經是大腦缺氧,頭有點發懵,便道:“雲峰你吧,今後該怎麼做,我聽你的!”
“是啊,我也聽你的!”雷火雄也隨聲附和。
肖雲峰想了想,道:“長空,阿雄,你們都是靈都世家出身,關係多人脈廣。你們幫我查兩件事,第一,有什麼毒藥可以殺死靈師,在哪裏可以找到。據我所知,靈界並沒有這種東西。第二,十九年前,靈都有一位富家千金跟人私奔,三年後又被追回。我想知道這個人是誰,還在不在世。如果在世,怎樣才能找到她。”
看到二人躍躍欲試的樣子,肖雲峰嚴肅地道:“這件事必須找可靠的人暗中調查,絕不能傳出一絲風聲。寧可錯失良機,也不能暴露自己。明白嗎?”
長空二人見肖雲峰的鄭重,知道此事非同可,便點頭答應下來。
“至於剩下的人,”肖雲峰看著紫玉等人道:“隻要做好一件事即可,那就是好好修煉!所謂人強不如我強,沒有強大的實力做基礎,什麼都是空談。大家想想看,我們在這裏的再熱鬧,謀劃再細致。對方現在派一個七花靈師過來,瞬間就能把我們團滅。那我們所有的策略、計謀又有何用?豈不都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