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瑤在遺書裏說她罪孽深重,她承認了之前她抵製不住Satan的誘惑,與惡魔有了交易,才害得賀駿琪差點命喪魚塘,也承認之前種種都是她陷害我的,其實我什麼也沒對她做。
看到這裏的時候,我瞟了一眼賀駿琪,卻見他麵容如初,一點不見驚訝,我霎時氣短,忍不住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胸膛,“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比如對不起之類的。”
他一句話沒說,隻埋首在我頸窩間蹭了蹭,良久,低低說了句,“幸好你一直都在。”
我覺得我就是一個賤骨頭,隻要他稍稍放出點柔弱的姿態,我就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元瑤還說她對不起父母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讓元振坤好好待我這個女兒。
她說她的死跟我沒半點關係,讓元振坤和崔婕不要為難我。
她說她誠懇地向我道歉,求我這個妹妹原諒她。
信的最後,她祝福我和賀駿琪。
她列了一條條,一框框,全是懺悔。
我看著,心裏蠻沉重的,從未想過,我眼中壞到骨子裏的女人,竟然會以這麼決絕的方式洗刷自己的罪孽。
冬天的海水冰涼刺骨,她怎麼就狠得下心來這麼折磨自。
就算之前對她有怨有恨,可現在她死了,這份怨,這份恨,還有什麼意義?
那隻錄音筆回顧了她和賀駿琪的一生,從最開始的救命恩人到最後的決裂。
語氣由甜蜜到最後的泣不成聲。
伴著舒緩的音樂,聽著,令人心思沉重。
賀駿琪麵色至始至終都沒變過,最後把錄音筆和遺書給文斌,讓他交給元振坤和崔婕。
沒多久,那邊就響起崔婕撕心裂肺的哭聲。
聽著很揪心。
賀駿琪讓司機開車。
接下來一個周,賀駿琪從未停止在海上打撈元瑤,可都沒半點成果。
元瑤這個人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仿佛她從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
但說實話,沒看見元瑤的屍體,我半刻也不敢放鬆。
我總覺得這是元瑤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也許未來某一天,在某一個合適的時機,她會以一個全新的麵貌出現在我麵前,詭笑著將我推入地獄。
不管這是我的危機意識在警醒我,還是我複仇倫理劇看多了,但這個想法,無可抑製。
崔婕每天都會去海邊,形容枯槁,麵色憔悴,失魂落魄。
據說元瑤失蹤後,崔家想要給元瑤辦一個葬禮,被崔婕發了瘋似的阻止了。
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我長長吐了一口氣,似要吐盡心中濁悶。
崔婕再怎麼高貴驕傲,可她終究還是一個母親,是母親就會有母性的柔弱,在女兒出事後,也會像個瘋狂的野獸,發了瘋似的捍衛最後一點點幻想。
賀駿琪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每天隻有三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可他即便忙成了陀螺,依舊每天都會回到莊園來。
我心疼他辛苦,中午的時候就做愛心便當給他送去。
我連續送了幾天也沒出任何狀況,今天卻不知是怎麼了?總感覺心神不寧的。
前麵一個路口是紅燈,我還把油門當成了刹車踩,結果差點撞上一個人行道上的大學生。
我嚇得心髒劇烈漏跳了一拍,趕緊猛踩刹車,停下車後想去看看人家有沒有事。
那大學生也被我嚇壞了,癱坐在地上,雙手支撐著地麵,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看著我,眼神中滿滿的恐懼。
這讓我驀地想起元瑤,心裏升起一絲不舒服。
但我還是把她扶起,“你有沒有事?我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