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舒本想著帶著蘭香去牙行,結果甄有嘉一大早就上門求見。
任舒聽到是甄有嘉,笑了笑,帶著蘭香去了前院正堂。
甄有嘉站在正堂,正背著手望著天空,聽到動靜,往門口看去,見是任舒,心裏一緊,極客氣周到得拱手:“任二姑娘。”
任舒迎著甄有嘉驚楞的目光福了福身:“甄大人。”
甄有嘉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大步,引得蘭香奇怪地瞅著他。
“咳咳——”
甄有嘉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大妥當,假意咳嗽了兩聲,走了幾步,離得任舒遠遠地,才道:“任二姑娘,本官來是為了擎天觀一事,還請姑娘據實回答。”
雖然就算她撒謊,他也沒什麼辦法,但話還是要說地。
“甄大人去查問過王七了?”
王七,瞧瞧這稱呼,堂堂鎮國公府公子在任舒眼裏就和下人沒什麼兩樣。
“王七公子受了驚嚇,不便查問。本官和當時在場的孫護衛詢問了下情況。據孫護衛所說,你挾持了王七公子,帶他去了擎天觀,燒了擎天觀後將縱火一事推到了他家公子身上,可有此事?”
甄有嘉說著說著便審視起任舒來,一時忘了她之前的所作所為。
“大人認為呢?道士們應該不是這麼說的。”
“不錯,道觀裏所有道士都說親眼看到王七公子舉著火把四處放火,兩方說法完全不同。本官想聽聽任二姑娘如何說。”
任舒在左邊的圈椅上坐下,將丫頭上的茶端起來抿了口,慢慢道:“大人對那五名女子如何看?”
甄有嘉站得老遠,看任舒如此愜意,暗自咬牙,聞言皺眉回道:“那五名女子始終不曾開口,姓名來曆一字不露,本官沒有看法。”
看法自然是有的,但怎麼能和她說。
任舒笑了笑道:“大人可知擎天觀內有一密室?若有什麼不明白的,大人可以去那密室看一看。”
“任二姑娘,就本官這幾天所查,擎天觀並沒有什麼特別,那裏已被燒的麵目全非,就是有密室應該也毀掉了,密室裏的東西應該也沒了。”
任舒搖搖頭,輕蔑地道:“甄大人還是派人再去看看吧。”
甄有嘉神色不定地看著任舒,片刻後道:“任二姑娘沒有回答本官的問題。王七公子是否被你劫持去擎天觀,也是受你所迫舉了火把,真正火燒擎天觀的人其實是姑娘你!”
任舒靠在椅背上,清冷地望著甄有嘉:“是又如何?甄大人想把我關進大牢,或者殺了我?進大牢我無所謂,想殺我怕是有點難。甄大人是個聰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說。”
甄有嘉沉了臉不語,任舒的話雖然大言不慚,卻是事實。宮裏那麼多侍衛,還有暗衛都沒有拿下她,他一個順天府尹憑什麼能殺了她。
“姑娘既然承認了,本官告辭。”
甄有嘉一甩官服,氣衝衝地出了任府,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大人留步,甄大人——”
甄有嘉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身後有人喊,回身看去就見之前站在任舒旁邊的小丫鬟跑了出來。
蘭香跑到甄有嘉麵前,蹲身行了個福禮,道:“甄大人,奴婢冒昧了。奴婢受小姐吩咐去喊人備車。得了這空擋,匆匆跑出來的,奴婢失禮,還請大人見諒。”
說著,欠身又施了一禮,不等甄有嘉說什麼,繼續道:“擎天觀起火那天,奴婢是跟著小姐的。那天,我家小姐要去擎天觀,路過茶棚時遇到王七公子正逼迫一名老大爺將他女兒賣給王七公子。老大爺不同意,王七公子就命下人毆打他們。當時旁邊圍滿了人,將路給堵了。車夫停了車,好聲好氣讓他們讓讓路,不想王七公子仗勢欺人,打了我們府車夫。我家小姐下車和他們理論,反而···反而被欺辱。小姐這才出手教訓了他們。又怕她走了,鎮國公府的人遷怒那對父女,才帶他一起去了擎天觀。大人,是王七公子有錯在先,我家小姐隻是自保罷了。請大人明查。奴婢在這先謝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