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本就覺得之前這唐小姐笑起來如沐春風,此時看著她在浴桶中又猶如出水芙蓉般的水靈,厲明盺俊臉上不禁再次一紅。
厲明昕迅速拿起記好的藥方,大步走了出去,正巧撞見了提著抹布來樓上送熱水的小二,抬手就將一錠銀子和藥方遞了過去囑咐道:“餘下的銀子都是賞錢,但你一定要去當地最大的藥房抓好藥後交給我,且速度一定要快!”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小二樂嗬嗬的得了這麼多賞錢,連忙放下手中的熱水壺,奔著遠處的同仁大藥房就跑了過去。
小二遠去藥房急匆匆抓藥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厲明盺微微的點頭這才轉身回了客房。一進門就看著浴桶中仍舊不斷打顫的唐繡瑾,拿起一旁幹爽的衣服給她披了過去,誰知那本該是閉著眼睛的人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殿下……臣女的藥拿來了嗎?”唐繡瑾雙臂環抱住冰水中的自己,她知道如今唯有堅持要湯藥送過來,自己才能勉強算是撐過了這一關,為了自己的雙親和家人,她都不能放棄!不能重蹈覆轍讓楊菱珊得逞。
厲明盺看著唐繡瑾本應修長白皙的玉手漸漸被冰水泡的發白,心底升起了一股憐惜之意。
但礙於之前她的囑托又隻能輕輕的將手抽了出來,走到遠處看著她。
“藥還沒有到,再忍忍!不過你既然十分懂得藥理,那又為何會中了這媚藥?”
右腿在浴桶中被凍的有些麻木,唐繡瑾悄悄在冰水中挪動了下卻意外造成自己腰部筋脈不暢,開始不斷的痙攣抽搐起來。
她抬頭看著不遠處木桌旁坐著的厲明盺,隻能伸出右手不斷揉著才能緩解酸痛。耳邊聽到了他溫潤如玉的的問話聲,開始不斷思索著該怎麼回答。
唐繡瑾很清楚自己麵前坐著的人是當今的厲明昕爺,雖然在前世之中他的結局有些淒慘,被厲韜的權勢所控的可以說是一點反擊餘力都沒有。
但他畢竟是皇室的人,又是厲韜的親侄子,自己要告他親皇叔黑狀厲明盺又怎麼會站在她這邊?
反觀自己的父親又是一名清官,雖然母親是丞相之女,但也未能給父親帶來一些仕途上的幫助。連帶著唐繡瑾自己也因此品級不高也就是個平民的上級,平時總是被楊菱珊壓製欺負。
可自古以民告官遞禦狀都是先要打五十大板的!到那時恐怕自己的狀子還沒遞上去,就先被五十大板打死了。
深思熟慮後,唐繡瑾心中已有對策,緩緩的張了張嘴說:“回殿下,臣女本是被表姐楊菱珊帶去藥膳鋪赴宴小聚,可是不知為何在飲過一口苦茶後,就頭昏眼花意識模糊了!而後的事情想必殿下您心中有數。”
一句避重就輕的話帶過厲韜的存在,也許唐繡瑾自身沒什麼感覺,但是落到了厲明昕的耳朵裏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直觀的感受便是厲明盺已經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唐繡瑾並不信任自己。
厲明盺也不急著與唐繡瑾爭論辯駁什麼,抬起手輕輕扣在桌麵上說道:“唐小姐,可還沒有跟我說究竟是誰給你下的媚藥呢!又是誰嚇的你在剛剛拚命奔跑呢?”
他想賭一次,賭她肯不肯對自己說出那個人的名字,賭那個人的名字究竟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到的名字。
無獨有偶浴桶中的唐繡瑾其實也在賭,賭這位看上去十分隱忍的厲明昕爺究竟心中有沒有城府,如果有她則需要再仔細觀察下他們會不會是未來的同道中人,如果沒有那就根本不用說了。
因為對她複仇毫無幫助,反倒他知道的多了也許未來的時候還會壞事。
唐繡瑾臉上逐漸變得為難且還帶有一絲驚恐,斟酌再三才緩緩說道:“君臣有別,更何況臣女連臣子都算不上,那個人的名字請恕臣女不敢說!”話落間那雙明亮的眼睛佯裝著不斷的四處躲閃。“我可以恕你無罪,更何況這裏隻有你我二人,若你所言非虛!又有什麼可怕的?還是你認為我如今這麼幫你,是查不出你在怕誰?”厲明盺眉眼中的犀利十分清晰,仿佛能夠一語中的說道唐繡瑾的心中所想。
果然不出唐繡瑾所料,在前世中落敗的厲明昕也並非一無是處!
她抬起右手輕輕撫在自己的紅唇上做思考狀說道:“殿下既然如此相信臣女,那我豈能辜負殿下的信任!致使臣女中了媚藥的人就是殿下的皇叔厲韜!”
話音落下許久,唐繡瑾本以為厲明盺會十分驚愕,甚至於會當即反問自己為何誣告厲韜!但讓人十分不解的則是,眼前的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之色,仍就猶如剛才那般用指腹輕輕叩打著桌麵,沒有什麼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