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見是之前那個討厭的知縣,便立刻憤憤喝道,“閉嘴!乖乖吃你的牢飯!莫要多嘴!若是再讓我聽見你說話,我定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頭!”
那知縣見狀,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連連搖頭。
厲明昕知道紅纓是記恨這知縣之前要暗殺她,便也不再多問,直接跟著宋淩雲走了出去。
唐繡瑾按照知縣所說的地址,在街上各個地方遊蕩著,她這才發現,胡縣的建築,隻有街道兩側,暴露在視線中的建築是漂亮整齊的,若是往巷子的深處走去,便會發現極為殘破的草屋。
“這表麵功夫果然是做的不錯,繁華背後掩藏著的東西,若是不自己深入,根本就看不清楚。”唐繡瑾看著那些殘破的建築,心中感慨無比,越往巷子裏走,就越覺得這個胡縣的陰暗可怕。
唐繡瑾穿過了幾個破舊的巷子,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有著怪異眼光的流浪者,來到了一戶幹淨整潔的房子前,輕輕叩響了門扉。
想著知縣之前豪吃海喝的狀態,他雖然是被睿王脅迫著做事,但私下裏肯定也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不然也不會讓自己的住處這麼漂亮。
“誰呀?”裏麵傳來一聲怯發的女聲,聽起來整個人似乎都處於一種警惕的狀態。
“我是知縣大人派來……”唐繡瑾如實回答著問題,卻聽見其中一陣尖叫,接著是一陣切切私語的聲音,她隻好皺起眉頭,再一次敲了敲門,“我是受知縣大人所托,前來為小姐治……。”
話還未說完,裏麵便傳來一陣凶狠的聲音,“你弄錯了!這裏沒有知縣大人!快走快走!什麼知縣大人!我們都不認識!”
唐繡瑾心中疑惑不已,她又仔細看了一遍自己記下的地址,抬頭看了看門上的匾額,自己咕噥道,“沒錯啊,知縣給我的地址,就是這裏。”
這時,一個路過的百姓看到唐繡瑾一個人在這門前咕噥,便笑著站定說道,“哎呦,姑娘,這麼早,你就裏這兒罵山門了?”
“罵山門?”唐繡瑾不解地回頭望著那個平民男子,“什麼是罵山門?”
那男子不解地看著唐繡瑾,忽而又鬆開了眉頭道,“姑娘應該是外鄉人吧?罵山門就是來這戶人家門前罵人的意思。”
“為何要罵人?”唐繡瑾被這話嚇了一跳,想起自己方才小聲嘀咕的樣子,她好像有點明白這男子為什麼誤會她在罵山門了,她連忙解釋道,“不不不,不是的,我不是來罵人的。”
“姑娘不必緊張,想罵就罵吧,這戶人家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我們胡縣知縣內眷所住的地方,拜知縣所賜,我們村子的人差點都被活活餓死了,若不是有好心人前來相助,這兒早已經變成了一塊死地。”
那男子說罷便從喉嚨口哈出一口痰來,猛地吐在了大門上,又豎起中指唾罵道,“狗官的內眷,也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一丘之貉!”
唐繡瑾見那走遠的男子,仔細想著方才門內倉促而又慌張的回應,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現在知縣成了村民們口中謾罵的對象,知縣的家人這段時間也定成了整個胡縣的笑話,每日定會有很多深受其害的百姓來這門前謾罵,也怪不得屋中的人會如此小心敏感。
唐繡瑾鬆了一口氣,再一次敲門道,“你們別緊張,我不是來為難你們的,我是大夫!是知縣大人派我來治小姐的病的!”
這些,那扇門終於怯生生地露出一條縫隙來,從中飄出一句帶著害怕的聲音,“原來是先生,快些進來吧,真是抱歉,方才讓見笑了,快些進來,不然的話,村民們若是看見了,定也不會放過先生的。”
唐繡瑾搖了搖頭,她立刻側身走了進去,一進去,一個姑娘便立刻快速地將門關上了,她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轉身向著唐繡瑾解釋道,“先生,這麼無禮地對您,真是太抱歉了,還望先生莫要生氣。”
唐繡瑾這才看清了那女子的麵容,那女子穿著一身粗布衣,頭上挽著兩個小發髻,其上簡單地插著一支雕花木簪,一雙眼睛十分清麗,臉蛋紅撲撲的,行為舉止拘束有禮,應該是戶中調教得體的丫鬟。
“你是這府中的丫鬟吧?”唐繡瑾立刻問道。
那丫鬟點了點頭,立刻十分恭敬地向著唐繡瑾說道,“先生既然是老爺所托,那定是可信之人,先生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