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源墨妖力發作的那天,剛好是世冷狂失蹤後的第五天。
本來已經逐漸轉暖的天,不知為何又忽然下起了大雪,血衣不過是去關了個窗的功夫,淩源墨就不見了。
同樣不見的,還有金梓三人。
她眉眼一淩,急忙出門去找白初揚稟告此事。
“阿涼!”焦急的呼喚自遠方而來,但那白衣飛揚的少女並沒有停下腳步,三千銀發和風雪融合在一起,紫色的眼眸裏沉澱著最深沉的光,禍水般的小臉抬起,她站在觀星樓的最頂端,高抬下巴露出潔白的脖頸,神情虔誠好像在向往著什麼一樣。
體內的變化是如此明顯,金色的妖力一寸寸的洗煉著每一寸經脈,細胞在妖力作用下不斷的強化,強大的力量湧進了骨髓裏,神智被一點點的剝離,黑暗的意識裏,有一個白衣少女抱著膝蓋小聲的哭泣。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就失去了身體的自控權,被逼到了意識的最深處,雖然沒有沉睡,卻隻能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金色的妖力主宰。
妖力第一次發作時,她處於沉睡狀態,所以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這次妖力提前發作,是因為錦流玄的藥,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裏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她抬起手,金光在指尖閃爍,唇瓣輕啟,念誦著古老晦澀的咒語。
“不好!”金梓臉一黑,她這是想毀了整個落城麼?
三人還沒來得及行動,一抹白衣如雪的身影出現了,廣袖灌滿了風,同樣不遜色於淩源墨姿色的臉上,一片冰冷無情。
“孽障。”他開口,聲音如同冷凍在空中,身影一閃到了淩源墨身後,狠戾的抓住她的雙手反剪在背後,淩源墨指尖的金光突然爆破而出,而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九條白色的狐尾,擋住了那金光。
另一抹身影也緩緩出現在空中,白初揚抬起眼,對上那雙紫色的眸子,大手朝著她的天靈蓋按了下去。
無數強大的力量湧進她的身體裏,和金色的妖力開始劇烈的搏鬥,淩源墨痛呼一聲,雙腿無力的跪倒下去,如果不是深淵拉著她,她就要從觀星樓上摔下去了。
白初揚麵無表情的從深淵懷裏接過淩源墨,強製性的把她禁錮在懷裏,雙手死死抓住她的手,不允許她有任何傷害自己的舉動。
淩源墨在他懷裏低吼著,銀色長發漫天飛舞,和他黑色的長發席卷在一起,巨大的痛苦扭曲了她絕色的小臉,白初揚低頭看著她,眼裏映射出深深的悲傷。
“哼。”不屑的冷哼聲響起,一直在劇烈反抗的淩源墨忽然安靜了下來,一種介乎於浮泊涼和淩源墨之間的神情詭異的在她臉上出現。
白初揚第一次怔住了,那雙從來都平靜淡然的眸子出現了一抹錯愕,然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眼前爆炸的金光。
他被這強大的力量逼的連連後退,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開抱著她的手。
小腹處傳來一陣劇痛,那隻纖細手慢條斯理的從他的傷口處抽出,望著他的紫色眼眸裏充滿了魅惑。
這不是墨墨……不是的!
白初揚幡然醒悟,冷漠的抓住她的手,再次將她禁錮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不過是兩三秒,差一點就讓她跑了。
深淵這次不會再手下留情,他冷冷的把淩源墨打昏了過去,淩源墨倒在白初揚的懷裏,妖媚退去,留下一片蒼白。
金梓三人急忙過去,用妖力探查她的身體,俊顏霎那間變得毫無血色。
“怎麼會這樣?”金梓不可置信的說。
祭焿和銀狼的臉色同樣很難看,深淵冷冷的看了淩源墨一眼,毫不掩飾眼裏的殺氣。
“怎麼樣?”白初揚的臉色有些蒼白,淩源墨那一擊真不是吃素的,差點把他的小腹打穿了。
“阿涼她,被完全妖化了。”金梓沉沉的歎了口氣,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天會發生,可是沒想到來的那麼快。
白初揚愣了很久,聲音變得很冷:“怎麼會那麼快?不是說還有兩個月麼?!”
“我也不知道。”金梓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這時候,深淵開口了:“她的妖力,被什麼東西提前催化了。”
白初揚沉默了很久,才說:“有什麼辦法麼?”
“沒辦法,除非你可以找一隻修為強大的妖來幫她壓製妖力。”深淵冷冷的說。
金梓他們顯然都不夠格,而深淵,他的實力已經不如從前,恐怕也無法壓製。
“還有樓璃兒。”白初揚深吸了一口氣,還好他已經讓藍淩去找樓璃兒了。
“她趕不回來了。”藍淩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不知何時他出現在眾人身邊,神情疲憊,風塵仆仆的樣子,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