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蔓被嚇了一大跳,雙手條件反射圈住他的脖子,然而餘光瞥見汪彤彤痛心的凝視顧擎的樣子,心裏不知怎麼的,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難受的很。
“放我下來!”她低聲惱怒道,一邊說一邊在掙紮。
顧擎低眸睨了她一眼,眉眼深處掠過一抹暗芒,低低沉沉的嗓音像極了教訓:“別鬧。”
“顧擎哥……”汪彤彤難以置信的望著兩人,在聽到他話裏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時,她的手立即就僵在了半空中,雙眸中更是蓄滿了震驚和難過,她隻是看著他,喃喃道,“你的手……”
汪衛紳額角跳了跳,一下拽回這個妹妹,略顯沙啞的語調裏還藏著低低的警告:“不用擔心,四哥有小嫂子照顧,現在你跟我回家。”
太太……
嫂子?
這個那麼年輕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
汪彤彤隻覺心中泛苦,尤其是想到顧擎從頭到尾都沒把目光留在自己身上。
“顧少……”醫生在此時趕到,抹了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小心翼翼建議,“您的手……最好現在包紮一下。”
他的手?
沅蔓猛然想起剛剛他進來的時候,手上還有血跡,而他受傷的那隻手,現在還抱著自己……
無法言喻的情緒驀的在心尖徘徊。
怔愣間,她聽到男人暗啞的聲音:“嗯。”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畫麵已轉,她被抱著進了另一間房間。
而這間房間裏,氣壓低沉沉的一片,就連空氣都變的格外的壓抑,呼吸似乎都要小心翼翼。
醫生苦不堪言的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顧少……我給您包紮……”
其實他想說的是,是不是應該先把沅蔓放下來,然而他隻要一對上顧擎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眸子時,就說不出話來,最後他隻能把求救的目光移向沅蔓。
沅蔓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此時正坐在他的大腿上,姿勢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放我下來……”難過和委屈的情緒夾雜著羞惱襲來,她低垂著腦袋,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心情。
顧擎冷眼瞧著懷裏女人的不安分,本就幽深的眼眸此刻更加的暗沉,濃濃稠稠像是浸了墨汁。
“出去。”剝削的唇微張,他涼涼吐出兩字。
“顧少?”醫生愣在原地,滿頭大汗。
“出去。”顧擎耐心漸漸消散。
危險的寒意從他周身散發出來,醫生沒敢再停留,轉身莫名其妙離開。
沅蔓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聽到男人薄涼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帶著溫熱的氣息自脖頸處噴薄而下。
“太太,幫我包紮。”不容置喙的語調裏,滿滿的都是強勢和霸道,又帶著些隱隱綽綽的……怒氣。
怒氣?
沅蔓咬著唇,抑製不住的委屈還是溢滿了胸腔,蔥白的十指一點點收緊,最後捏成拳頭。
她越是這樣,顧擎的眸色就越深暗,掐著她腰腹的手亦收的更緊。
大概僵持了有半分鍾之久,不適的悶塞感堵著她,沅蔓深吸口氣,冷著臉再次掙紮,隻是聲音像極了咬牙切齒:“放開我!不下來怎麼給你包紮?”
顧擎低眸幽幽看了她一眼,這才鬆開她。
沅蔓恨恨咬了咬牙,不是很甘願的拿過醫生放置在一旁的碘酒和棉簽。
“伸手。”她連眼皮都懶的抬,悶聲道。
顧擎盯著她,靜若無言,麵無表情。
久久沒得到他的回應,沅蔓一下就怒了,冷不丁抬頭,惡狠狠的瞪著他:“顧擎!”
不可避免的,她對上了他看不透的黑湛目光,幽幽沉沉的,好似逼人般牢牢鎖在她身上。
卷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受不了這種折磨,她倔強瞥開視線,避開和他的對視。
男人卻沒有放過她。
薄唇微張,顧擎漫不經心開腔,低涼緩淡的語調,卻是怎麼聽怎麼都是滿滿的惡劣:“手傷著,抬不起來。”
沅蔓隻覺隱藏在心底的怒火和委屈瞬間就被挑了起來,在胸腔裏橫衝直撞著好似要將她淹沒。
一股悶氣堵在胸口,粉拳緊握又鬆開,貝齒死死咬了口下唇,她二話不說抓過他的手,另一隻拿著沾了碘酒的棉簽用力就按在了他的傷口上!
讓你凶我!讓你凶!
她下手重,像極了在報複。
顧擎俊眉微顫,但不出兩秒就恢複了正常,他的雙眸始終停在她身上,瞧見她委屈撅起的櫻唇,心底柔軟的地方到底還是被觸動了,來之前所積攢的怒氣漸漸散去。
他看著她,又氣又無奈。